父母给老人家好多钱,可老太太舍不得用,全缝进了枕头。
生活很闭塞,不知道这重山之外到底存在些什么。
但等真正来了,她又害怕。
第一次坐公交车,第一次看高楼,夜晚的霓虹灯,连堵车在她眼里都很新奇。
被姜荻打趣的把公交卡扔进投币箱其实是她第一次坐公交,即便知道卡是要刷的,但看到车上的人还是紧张。那天原本叶瑕是陪她出去办□□一些手续的,但中途因为公司的事情就先走了,让她自己坐公交回去。
其实打车也行的,只不过当时忘记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徐灯看着来往的车辆。
她觉得她妈妈对她过于放心,把她跟在这个城市长大的孩子对等,却唯独忘记了她刚从山坳里走出,对外界一无所知。
很多东西她知道,但她不知道怎么去做。
太多第一次了,她惶恐而拘谨地完成,第一次打的,第一次坐地铁,第一次吃麦当劳,第一次去动物园……
但到底还是窘迫太多,所以她问父母要了辆自行车,宁愿骑车去学校,学校离家不是特别远,一个区,还算方便。
新环境、新同学、新的压力和新的氛围。
她磕磕绊绊地适应潜藏在表面的循规蹈矩下,每一天都是跨出去的一步,像个没人看着的学步婴儿,不哭不闹。
但终于还是有人说出了她最害怕的话。
还是姜荻说的。
她有点难过,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即便知道那只是开玩笑,但还是特别沉重。
外头天黑了,去教学楼的路上还有人嬉笑打闹,坏了的路灯已经修好了,她走得很快,想早点进教室,想早点趴着。
姜荻还是猜到了。
当初她问徐灯以前是哪儿的时候徐灯就犹豫了一下,现在这么突然的低落显然是也是因为她。
人和人的来往复杂得很,底线在哪里,都是互相试探出来的。
在徐灯要率先进入教学楼的时候姜荻拉住了她,“徐灯!”
徐灯被姜荻拽住了手腕,她有点热,身上毕竟还披着秋季外套,只能敷衍地回了句:“干嘛,等会迟到了。”
教学楼的侧边是一个草丛,黑黢黢的,姜荻拉着徐灯,昏暗下扣住她的手,相当正经地道了个歉,“对不起。”
徐灯被她吓了一跳,她跟姜荻的相处方式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大概是因为有其他场合的铺垫,所以姜荻在别人面前的彬彬有礼在她这里几乎是没有的,此刻这么正儿八经地道歉,她有点受不起,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不用这么说……”
她企图挣开姜荻的手,但姜荻的抓得很紧,还有点疼。
“我没有那个意思,”姜荻稍微低了低头,这么热,她还靠过来,吹开了徐灯的刘海,然后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
徐灯被她蹭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有窘迫。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没有了,你不热啊!”
两个人额头都出了汗,似乎都黏腻腻的,连手腕跟手掌碰到的肌肤也湿漉漉。
“热啊,”姜荻不依不饶,“我真的没那个意思,真的。”
她知道徐灯在打哈哈,如果今天被她这么绕过去,以后她肯定不理她了。
“热你还不松手!”靠太近,又太黑,徐灯不知道姜荻什么表情,但对方说话的热气喷过来,更让人不自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姜荻还重复着,越凑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