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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囹圄
倒从来没说过一句重话,当然,是在这件事之前。

    当天晚上姜荻直截了当地走了之后,昨天他那三天两头出差的丈夫回来,听说了这件事,夫妻俩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吵得不可开交。

    她年纪轻轻嫁给一个跟她爸差不多年纪大的人,怀孕的时候就跟姜广业说好了女儿归她管,不用他插手,姜荻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经受,最开始姜广业也劝她少给女儿抱那么多补习班,培养这个培养那个的,但最后还是被她用“你当初说过不插手”给驳回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养到十六七的姑娘突然离家出走彻夜不归,做父亲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夫妻俩在教育上的分歧突然摆在面前,姜广业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白手起家,嘴皮子也是相当厉害的,许爱菁本来就有点瞧不起他,被他说教更是心里烦躁,也抛去套在她自己身上的修养,昨天晚上大吵了一架。

    最后的结果就是赶紧把女儿接回来。

    姜远昨天是住在这边的,听了一晚上他把跟后妈吵架,最后和事佬也没当成,干脆第二天亲自去接妹妹了。

    “爱菁你怎么说话的!”姜广业斥了许爱菁一声,转头对姜荻说:“以前是爸不对,没劝你妈少给你压力,要么这样,以后周末那些补习班咱们不要去了,你要去和同学玩,就开开心心地去玩。”

    “这哪……”许爱菁一点也不同意,但还没说完就被姜广业打断了。

    姜荻听了其实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她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了声:“不用。”

    说完果不其然看到她妈惊愕的表情。

    其实姜广业这句话问晚了,要是放在十年前,她会很高兴的,不,是特别特别高兴,那时候还小,时间不像现在那样光在学校的日子就占了百分之九十,但她觉得那会一天可比现在长多了,从幼儿园开始,每个晚上都是兴趣班,周末的上午下午也都排满,室内墙大面镜子映出来的自己,肢体都写满了服从的疲惫。

    但那个时候她爸什么也没问,只不过是偶尔看到穿着芭蕾裙回来的她会抱一抱,然后因为生意上的事儿又走开了。

    那时候一天好长,更别提许爱菁还全职在家了。

    偶尔一家都在的场合里姜广业开玩笑地说“小荻这么忙爸爸见你都要排队了,可不可以少上一节课”的时候,她其实特别想说“好啊”,可惜坐在她旁边的女人一只手在她腰上拧,特别疼,坐在另一边的亲爹对自己女儿躯体下的青紫痕迹无知无觉,完全不知道他偶尔抱起的时候,怀里的小姑娘都疼的皱起了眉头。

    那时候为什么不说呢?

    姜荻自己也想过,那时候还是很怕的,对许爱菁的害怕超过了想要倾诉的**,每次要开口的时候背后手指的一拧,就足够她睡都睡不安稳了。

    小时候的记忆有时候反倒越大记得越深,后来她学舞蹈学乐器学什么其他的都慢慢好起来,会被老师夸的时候,许爱菁也不会再拧她了,那点对母亲权威的畏惧因为长大而逐渐减弱,分化成两部分,在这样的场合,她也能津津有味地欣赏对方的表情来。

    镜像反面中,映刻的是当年跪在地上忍着眼泪的自己。

    姜荻依旧坐得很端正,在许爱菁眼里这样的女儿带出去无疑是长脸的,她相貌就胜人一筹,气质和才艺都兼备,在任何场合都能展现出她柔顺乖巧的一面,很讨长辈欢心,也能衬出她教育的胜利来。

    年纪一大,同龄人都挣扎在生儿育女的炙烤里,攀比成了这种煎熬里唯一值得拎出来的东西,年轻时信誓旦旦地说生了孩子之后肯定依旧洒脱,但也没有,时间证明了那都是空话,她活在对岁月流逝的恐慌里,活在对女儿乖巧带给她虚荣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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