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市里高中都期末考试结束放假, 她在高彦学校门口等他打算晚上一块玩,没想到中途居然吵起架来, 其实也不是吵架,是高彦的情绪不太好。
徐灯听陈千盏讲起高彦的口气都很无奈,他俩又的的确确是一对,只不过有多喜欢, 在陈千盏身上看不到多少, 更多的,都是照顾, 或者是那种无可奈何的低头,而高彦则是一种索取,尽管不怎么熟悉,但紧紧凭借上回在橙港吧台高彦对陈千盏的态度, 就能看出点嚣张的爱意来。
男孩子的张扬, 又有点因为恋人年长宠出来的娇气。
徐灯跟陈千盏在肯德基坐到天黑, 听陈千盏讲了很多,她小时候跟高彦是邻居,后来因为她妈的原因搬走了, 成年后自己住在郊外的别墅, 也上过大学, 只不过中途退学了, 觉得没什么意思。
从外表看徐灯就觉得陈千盏是个很潇洒的人,无论是带着姜荻开摩托深夜上山,还是开纹身店或者衣服店,偶尔还拍拍照,要么帮人拍照,像个正儿八经的无业游民,但她的的确确又能养活自己。
还能养活她的小男朋友,却偏偏折损在少年人声势浩大恨不得长辈祝福的爱情里。
有些另类的女人说起来的有点懊恼,更多的是没办法,徐灯在这样的语境里深深刻刻地感受到阅历的碾压,她听陈千盏讲她高中毕业一个人去敦煌的经历,听她讲学纹身的经历,还有南方雨季里淌着水的集市……
外面的世界带给她的震撼太多了,有人在她面前唇齿开合,轻而易举地勾勒出恢宏的镜像,散发着香甜的气息,让她恨不得马上就走,去一个人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把从小到大盘踞在她心里的痛楚斩草除根。
她俩坐在吧台喝酒,陈千盏托着下巴,晃着酒杯,笑着说:“练练酒量吧,省的以后一个人没办法不喝的时候扛不住。”
她身上有一股野性的迷人,徐灯有点羡慕,她觉得自己太拘谨,还有点土气。
陈千盏看着小姑娘小口小口的喝,光色变幻的灯下,对方脸倒是不红,脖子先红了。
她能看得出徐灯那点跃跃欲试的心,每个人都心有桎梏,有些人终其一生都难以挣脱,有些人则是被伤的遍体鳞伤依旧不屈不挠。
徐灯有点压抑。
并不健谈,但她似乎也有开口说的**,那点压抑又好像是笨拙。
那点她曾经见过的瞬间的灵动好像只是惊鸿一瞥,很难再见一次。
她看着这空间内的灯红酒绿,觉得高中生还挺有意思,下一刻,手机响了。
她也无所谓在这种喧闹的场合,接起来喂了一声。
姜荻的声音很轻,“老千,你哪儿呢?”
“橙港啊,你听不出来?”
“那正好,你来接我一下,我在附属医院这。”
“怎么啊还在医院?伤着了,”陈千盏看着徐灯还在发呆,笑了笑,“我今天可没开车,高彦那小子非得让我挤地铁坐公交,说要和我在车上好好腻歪,现在只有两条腿。”
“那你问你朋友借一下,我现在身无分文,没办法打车。”
“手机也没?”
“没带那个。”
“行吧,”陈千盏站起来,拍了拍徐灯的肩,“我去接个人,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小姑娘点头,乖巧地捧着酒杯。
今天考试没规定要穿校服,不然她惹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