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像啊!你好看多了!”
那肯定的。
就徐灯那副丑人模样,她在心里说,更是盼望爸妈早点回来,省的她成天提心吊胆,生怕徐灯拿着刀过来捅死她。
毕竟以前回老家过年,也不是没人说起过她这个亲姐姐。
跟同龄人相比安静地可怕,你不跟她说话她一般就坐在角落里的,那种破旧山村的房子,即便过年的喜意也阻挡不了那种年代久远的灰败,水泥是新砌的,估计质量不太好,裂了几条缝,里头原本的泥土就争先恐后的落下来,干干的那种,感觉跟风沙没什么区别。
亲戚来往,坐在桌前闲聊,她很讨厌回老家,陌生的气息,连空气都是逼人的干,装水的杯子看上去也很脏,裹了一层污垢在外面,像是手一碰,就要沾上一点儿。
在这样一年见一次的场合里,她的亲姐姐始终安静地坐在角落的矮凳子上,等到有人茶水喝完了,就会叫她去添,活像个丫鬟。
而她的奶奶,在跟厅堂只有一墙之隔的厨房里生火烧饭,没几下就要喊一声,“灯啊,过来!”
声音很粗,像含了一块生铁在里面,听着就难受,这种有一下没一下的催促让旁人听着都觉得烦,小时候徐姝被爸妈抱着,大点之后她坐在凳子上玩新买的游戏机,这样的催促也总能打断她,她低头的视角里,一双穿着脏兮兮球鞋的脚走过去,等会又过来,地上的灰尘掀起一点儿,又落下。
她嫌恶地打量这个和大城市截然相反的“根”,更嫌恶地看着角落里的女孩。
面黄肌瘦,唯独一双无神的眼大的出奇,看过来的死气沉沉,在爸妈叫她的时候才会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来。
这种时候她通常会抱紧她妈的胳膊,乖巧地喊声妈,然后拉回女人的注意力,在他们看不到的背后,直勾勾地盯着徐灯。
有些人早慧,但早慧又包括很多种,徐姝也不想去检讨自己这种行为,生来掠夺本来就是本能,她从来不是一个善于分享的人,她想,这个姐姐还是永远在这里吧。
反正奶奶不放她走,那就一直陪着奶奶就好了。
可惜老太太没能长命百岁,在七十岁的一个深夜咽了气,徐姝知道这件事是在老人家死后的第二天,她上课上到一半被爸妈匆忙接走,开车直接往老家去。
昏昏沉沉中抵达山村,又是深夜了,虫声四起,到山腰的老屋的时候已经有亲戚出来迎了,操办后事又要很久,停灵几天再送去火葬场。
深冬,草木凋零。
她姐跪在灵前,手臂上挂着白布,旁边来往的人很多,也挺吵的,她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在听到妈喊她名儿的时候回头,徐姝站在后面,她发现徐灯似乎一点也不难过,也不像是麻木,更不是悲伤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