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当下也猜出了睿王烈带张继明来的意图,向两人道了谢,又言:“现在弟弟还在病榻之上无人看顾,小女得赶快回去了。”
张继明说:“三娘,如今郑府只怕不好轻易回去,不若带着令弟先另择一处居所暂住?”
康平说:“小女正有此想法,先母曾在龙都外有一庄园,小女打算前去住上一两月。因与刘世子的婚期临近,在那边待嫁,也能免除诸多俗世纷扰。”她所说的俗事,自然是指的宋氏报复一类。
张继明捋了捋胡须道:“善。”
*
第二日朝堂之上,慕容焕还未从太子新婚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并不是很想听那帮大臣们议论压了三日的俗务,正放空了脑袋歇息。
下头突然一个朝臣禀了笏板站起来,朗声道:“臣有本参。”
慕容焕瞧了一眼,竟然是御史台上的张继明。
他顿时觉得脑袋都要大了。
这姓张的,从来都是个顽固性子,先前他父亲张和就是如此,当年镇国公主在时,每天上朝就是听张和与慕容康平斗嘴,后来慕容康平不堪其忧,给了个徐州刺史之职,将张和外放了出去,才让朝堂上安静不少。
也正是因为张和曾是镇国公主政敌,龙都政变之后,慕容焕才敢放心大胆的让张继明入御史台为官。
只是这张继明同他先父一个臭德行,冥顽不灵,犟如蛮牛,一张嘴,引经据典,舌灿莲花,能让人耳朵生茧。好不容易挨到快下朝了,这张继明突然说有本参奏,又得参到什么时候?
慕容焕黑着脸道:“何事参奏?”
“臣参散骑常侍、南阳郡公郑道恭,纵子行凶!”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郑郡公浑身一震,大惊失色,他早知昨日三娘将大郎告上公堂,因为嫁妆一事,他早就责骂过宋氏,谁知宋氏竟然对子女不加约束,闹出这等丑闻,他本就战战兢兢,生怕御史台知晓此事,参他一本,正想找个什么机会,寻几个同僚通融通融,将这件事情压下去。
谁知道才过一日,就被张继明参了!张继明在御史台可是出了名的肃直,谁都说不动情,郑郡公只觉得身上冷汗直冒,跪在队中,恍恍惚惚飘飘然。
慕容焕三天前才和郑家结亲,今日张继明就大声告诉他郑家纵子行凶,这不是啪啪打他的脸么,于是怒道:“张卿,你再说一遍!”
张继明挺直了腰杆,捧着笏板,一张脸大义凛然:“昨日,郑家大郎郑玖容指使家中仆妇荀氏,在郑家七郎药物中投入剧.毒!此事不仅仅是谋人性命,更是杀亲之大罪!”
慕容焕大吃一惊:“你说郑大郎杀亲?”
御史台几位李姓子弟更是大惊:“郑大郎谋害七郎?!”
他们虽然已经同郑家断交,但七郎于他们而言,是未出五服侄子,闻继室之子,竟然对他痛下杀手,岂不是重重打了李家的颜面?!几个李氏子弟皆怒气攻心,执笏板出列问道:“张大人,你所言属实?!”
张继明道:“平城县令已备案。”
南阳郡公一张脸惨白惨白,他统共也就两个嫡子,结果大的要杀小的,弄得对簿公堂,如今实在是颜面尽失。
慕容焕看着吵吵嚷嚷的李家御史们和张继明,觉得头都要炸了,道:“郑卿你可有话说?”
郑郡公低着头道:“贱内教子无方……”
李家一位御史立刻跳了出来:“南阳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