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匪首瞟了一眼车队,又看了一眼延拓,道:“你们到广固城里头去的?”
延拓答道:“我们去徐州,路过青州而已。”
匪首桀桀笑起来:“那车里头的是汉人不是?”
延拓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你倒是给汉人卖起命来了?”匪首鄙夷地看了延拓一眼,“他们给你多少银子?不若跟着咱们到寨子上去,做的都是刀下的营生,赚得肯定比给汉人伏小做低来得多!”
延拓道:“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我这样的,虽说走南闯北漂泊不定,但户籍还在军府,也算有根。我看重这个。”
那匪首上下打量了他一轮,开口:“听你口音是幽州的?也对,幽州不比冀州,冀州给大水一冲哪里还剩下什么户籍。”
延拓朝他抱了抱拳:“兄弟,都是挣一口饭吃,你们不差这一笔买卖,但是咱们几个兄弟就指着这个大人过冬了。”
匪首看了一眼那车队,车上有不少刀劈斧砍的痕迹,估计之前已经被洗劫过一轮了,看着三辆牛车一辆马车,装的辎重也不多,他于是接受了延拓的说辞,勒马让出一条道来。
车上的康平感受到队伍的停滞,微微掀起了车帘,却见延拓已经和那个匪首交涉完毕,策马返回队伍,她将延拓叫住,问道:“前头是什么人?”
敢在官道上拦车队的,实在是胆子不小,为首的兽皮柴刀,乱蓬蓬的胡须看着脏得像是从夯土块中刨出来的一样,一看就是流民匪。只延拓这么交涉一下,他们就退了?
延拓说:“他们看我们几个是胡人,所以态度会好些,再者前两天打斗过后,我们的车上全是痕迹,他们估计以为咱们的东西已经被劫空了,也没必要冒着和胡人翻脸的风险来打劫。”
康平问:“这么说他们是只抢汉人了?”
延拓被她问的一愣,对着她那张轮廓柔和的脸,尴尬地说:“大部分情况确实是这样,毕竟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汉人的东西多又好抢……”
康平笑了起来:“看来当初雇你们是正确的选择。”
“不过,”她的眸色暗了下来,“这不都已经到了广固城了么,怎么反而遇上流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