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如墨。在伦敦的繁华地带,车水马龙仿佛永不休止,但是在东伦敦,每个夜晚都是一场劫难。
这一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早就回家锁紧了门,唯恐自己卷入什么不该卷入的事件中,而总有一些人战战兢兢地继续在夜中行走,于是就会听见一些不该听见的声音。
毕竟没有一寸光明的深夜,尤其适合杀人。
“唔——”
有个女人嘴上贴着透明胶带,眼中满是泪水,却没有挣扎的力气,只能任由自己的被人拽着头发,就这样把她在地上拖曳。
她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吃过饭、睡过觉了。
在没有光明的夜,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光景,只知道她的腿被那人打折,早已毫无知觉,她被拖着,头皮的痛楚根本不算什么,现在她宛如死狗一般任人宰割。
她眼窝里不停地流出泪水,且因为疲惫充血,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绝望的气息,但又仿佛在乞求着上帝能给她一个奇迹。假如让她回到那天,她一定不会把孩子丢在白教堂孤儿院……
是的……一定是这样……
她不该欺负那个老实巴交的戴维斯,她不该把孩子丢在那里……
她错了,她错了……
“你知道,你的孩子现在过得是什么生活吗?”那人低哑的声音蓦地响在她的耳边,那么近,让她毫无防备,她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如被刺中一般疯狂挣扎起来,但是不过几下,她便又没了力气。
然而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你应该忏悔的对象,不是戴维斯,”那个声音讥笑道,“而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你永远都对不起你的孩子,你也永远无法偿还。”
“唔——唔——”
不顾他在说什么,她只觉得自己眼中的泪水更多了,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泪水。这个恶魔每天只给她水喝,只等他心情好了,才有可能给她半块土豆……
“需要我把你的行径公之于众吗?”低哑的声音笑了笑,满满都是杀意,“你不是要卖了孩子的右眼,好给你凑齐赌博的钱么?作践自己的身体还不够,对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没有人管东伦敦,”那个声音继续道,“那就由我来管……”
“唔……唔!唔——”
她还在疯狂挣扎,却再也没有力气了,只能感到一股清晰的痛意缓缓从腹部传来,开始轻轻浅浅,接着慢慢清晰,直直冲进她的大脑,忽然一股凉意到达了从未去过的地方,伴随着强烈如车轧的痛感,她感觉自己的腹部被打开了……
这是一种诡异的体验,或许永远不会有人能有这种体验……
她不知道自己腹中还剩下什么,但是一定没有食物。
她好饿,她真的好饿。
但她此刻的念头却更加疯狂,不要说卖了那孩子的眼睛,即便是吃了那孩子,她现在也干得出来。
这就是,人到死前仍不悔改。
而动手的那人却诡谲地笑开,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热身,他可不能太过张扬了,毕竟还有20号那天的好戏要上演呢……
白教堂孤儿院。
——莉贝拉猛地坐了起来,那、那是什么!
循着记忆,她颤抖着手打开了她的台灯,台灯旁边是其他孩子酣睡的脸,有光突然照在脸上,那孩子皱眉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她还是在白教堂的大通铺里,刚刚那副杀人魔开膛破肚的场面显然只是个梦。
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