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吾王万年!”
“大秦万年!”
咸阳的风穿过阵列的人群,将翟山月头顶未能束进去的碎发吹开了一些,迎着初升的旭日泛着金光。公孙昭看着他随着全军共呼“大秦万年”,心口有些酸涩。
大秦最后有没有万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十年后她和他都要作古了。
就是死在公子涉的乱箭之下。
他蓦然转身,朝着秦王顿首:“王大父!昭欲下城楼,与三军将士共饮一爵!”
太子汲在秦王之左,为他突然的举动而皱了眉头。秦王却转头看向他,忽爆发出一阵笑意:“允!”
公孙昭接过寺人所奉酒爵,急匆匆下楼去了。
公孙昭举着酒爵步下城楼之时,下头山呼“万年”的将士们都停了下来,注目凝望着这位年少,个头也不高的公孙。
他行至王蒙的面前。王蒙骑在马上,比他高出半身,公孙昭将酒爵举过头顶,王蒙一惊,慌忙翻身下马,接过公孙昭手中酒爵:“末将不敢。”
公孙昭微微屈膝:“请将军满饮此爵,昭,为将军践行,愿将军旗开得胜!”
王蒙连忙接过,仰头饮尽。归还酒爵之后,公孙昭身后的寺人又上前满上一爵。公孙昭后退一步,高举酒爵,大声说道:“大秦将士为昭出征,昭心感念,此爵,则敬三军将士!他日有归来者,依秦律论功行赏,若不幸有伤亡,家中父母妻儿,我大秦自会安顿照顾,绝不负我大秦儿郎性命之托!”言罢,他仰头饮干净了爵中酒。
后头军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从“扬我国威”到“公孙万年”皆而有之。
城楼上秦王看公孙昭挺拔背影,转头对太子汲说:“此子越发不像你了,反而酷似先王。”
太子汲垂头诺诺。
赵酒烈,燕酒绵,秦酒涩。霸渭之水所酿之酒在公孙昭食道之中烫过,他抬袖微微拭去了唇边残余的酒液,抬头看了一眼依然坐在白马之上的公子涉。
公子涉面色平静,垂眸回望。
公孙昭知道,他日后会凭借着屡次军功在秦国立足,成为秦国最受爱戴的公子安国君,靠着声望将他的触手从战场伸向朝堂,以至十年后国中只知安国君,不知太子汲。
太子汲在秦王面前战战兢兢不敢逾越,生怕自己的举动被秦王误解为迫不及待继位之意,因此不愿太出风头,最后竟然落至被矫诏篡位的下场。
父亲不愿出的风头,他替他来出。公孙昭扔掉酒爵,向着三军将士深深合手鞠躬,随后在鼎沸人声之中转身复又步上城头。
鼙鼓擂响,大军起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