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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陈郎
方才太子汲问他那句“是不是招了新的门客”启发的。

    太子汲不知他重生之事,以为他行止大变是因为门客撺掇,公孙昭倒是觉着真该给自己找个门客,好助他接下来行事。但找些何样的门客,却该好好挑选一番。

    幸而如今秦国广招天下名士,在咸阳城的酒馆之中,总会有适合他的人。

    “郎主……您……”仪奴看着公孙昭下了霸台之后,没有回自己的寝宫,反而是出了宫朝着咸阳东集行去,连忙追上,“郎主这是去哪儿?”

    公孙昭说:“去朗润居喝个酒。”

    仪奴赶了两步,瞧着公孙昭朝着东边笃定地行去,又问:“郎主知朗润居在何处?”

    公孙昭笑道:“我如何不知?”

    正说着间,两人已经靠近朗润居。

    此地有穷困潦倒、布衣荆簪、等着被人赏识的说客,亦有生活富足、绸缎绫罗,前来物色客卿的政客。公孙昭年纪虽轻,一身锦绣,但步入这才俊云集的朗润居,倒并不显得突兀。

    酒居的伙计迎了上来,看了一圈公孙昭和他身旁的仪奴,问道:“这位先生是来听辨还是饮酒?”

    公孙昭答:“听辨。今日的议题是什么?”

    伙计颇为上道地说:“大同。”

    公孙昭微微蹙眉:“大同?可是《礼运》中的大同?”泮宫的先生多为鲁国学者,皆尚儒道,公孙昭在泮宫学了太多这些东西,听见了便有些生理性的厌恶。这儒术,在秦国可没多大的用处。

    “然也,又不然也。先生不若一听?”伙计眯了眯眼。

    公孙昭瞧着他神神秘秘的样子,知道这大同二字,儒生有儒生的解法,法家有法家的解法,百家解法不一,倒还真可好好听听。谁知道刚刚走进大厅,便听见一山羊须子的中年男子站在正当中解着《礼运·大同》。

    公孙昭心中直呼迂腐,这儒家之术集大成者都集中在各宫的泮宫学馆了。西周的时候鲁国代天子掌周礼,儒者便是这帮最最重视周礼之人,各国用来教育公孙公子的泮宫都是从鲁国请的先生,到了这礼崩乐坏的东周战国,这些泮宫先生依然被鲁国的大儒们垄断。可他们的势力也就集中在泮宫了,出了泮宫,到了这乱世之中,儒术同现在秦国所奉行的国策基本对立。

    那人在中间讲了没一会儿,便已经招来一片的嘘声。就连公孙昭都忍不住想要给他喝个倒彩了。他在泮宫听那些老学究将什么君子君子,六艺六艺,早就乏味得不行。教秦公子习诗书,不若教虎狼习吃草呢。

    山羊须子在上头说了一半的大同篇,被人嘘得讲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