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眯眼,微偏头,若无其事对她说:“玩玩?”
广阔公路上,几乎没几辆车子通行,远处桥灯连成一片鬼火般,影影绰绰。
而他的笑仿佛融在其中,扑来一股血腥味。
这一幕美得惊心动魄。
直觉像悠悠球,一下一下地砸在她的脑中。
高承义在笑,隔空都闻得到那一股浓郁的硝烟味。
他也不只是想跟卫世鸣来一场公路飞车,他是不是想直接撞上去……
“不玩。”师夏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神也坚决:“不玩这个。”
高承义看她,抽手出来,仍带着空调凉意的手指触感残余在上。
“玩别的。”师夏执拗,又一次抓住他的手。她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了几句,又坐直看他。
高承义静默地往前开着,眼光瞥着法拉利,略一眯眼。“有点难。”
“试试,前面就是岔道……”
一脚踩油门到最深处,奥迪往前狂飙,似箭冲往黑暗尽头。
再次,两车并列,哪怕法拉利开得时快时慢,它也能及时追上。
师夏那一侧靠近卫世鸣。
卫世鸣待要张口,迎面泼来一把冷水。师夏几乎是半站起,将手里的水肆意疯狂地泼过去,浇了个满头。
车技配合得天衣无缝,始终与法拉利保持平行的状态。
卫世鸣满头满脸都是水,水流沿着头发往下滴,砸到车身上,溅出四裂的透明水花。他用力擦掉水珠,怒道:“师夏!”
岔道近在眼前。
师夏坐回去,没等她说一句“走”,车子冲下岔道,彻底甩开了法拉利。师夏回头看一眼,法拉利已消失不见,包括他的骂声,也一并散去。
卫世鸣的车走上了另一条道。
他猛然回头,望见那一辆惹人烦的奥迪消失在视野里。他一生顺风顺水,不肯输,气得直骂:“你怎么开车的?”
司机无奈道:“他这一看就是练过的,专业的吧。”他暗叹倒霉,被老板派来接人,谁知道要陪这小少爷大马路玩赛车,还挨打。他领一份死工资,谁给他玩命。
卫世鸣又拨电话给某人:“明天开始不用跟着她了,行了,钱照给。”他挂掉电话,仍旧恼火,狠狠把手机往窗外砸去。
司机见那台电话在马路上滚了滚,摔到护栏外的草丛去,又暗骂社会不公。他还愁儿子的新手机,这些天天胡天混地的富二代随手就丢。
卫世鸣拿出另一台手机,点开相册。他看着师夏的照片,放大缩小,来回几次。他发一会呆,把手机屏幕贴在自己的胸膛上,闭起眼。
奥迪在夜色中缓慢行进。
“爽不爽?”
“我本来以为你是要比中指……”
师夏拨了下长卷刘海,斜睨他:“我怎么可能这么粗鲁?看你斯斯文文的,看不出来玩车这么厉害。”
“忘了我以前玩什么的?”
登雪山和飙车。
师夏觉得这两者根本毫无联系,更觉得没法把这两个东西跟白天那个“高承义”三个字联系起来。
她没接话,偏头。
见高承义的舌头舔了下尖牙,似乎在笑,回味着那飞驰的痛快。
他降下车窗,忽然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则去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他只解了第一个扣子。
衬衫被风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