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雨对上他被雨水润湿的俊美五官,冷冷一笑,“靠近他怎么了,我倒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以外全部都虚假,尤其是你秦默。”
她拖着行李向前走,秦默拉住她,她面无表情推开他,秦默再抱她,她照样生硬的推开,最后秦默干脆丢了伞强吻了她。
从知道她进入七夜心理室那一刻他就慌了,苏七夜那个人本就不该信,当时秦默立刻赶到七夜心理室,可苏七夜在小小的诊室外布下云网,他怎么都进不去。
一切都是苏七夜的阴谋,他要把小雨点逼疯。
可如今这个吻让秦默心底发慌,对方的唇毫无温度,沾着微凉的雨水,带着化不开的冰冷固执。
心如死灰的滕雨已从这个吻里得不到一丁点的温暖,不回应不反抗,甚至连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突然间觉得陌生起来。
秦默捧着她的脸,睫毛上滚动了水珠,“我……对不起,还是让你受到了伤害,是我无能。”
“秦先生,不久前是谁让我滚远点,你现在突然摆出这副表情又想怎样?是我太好糊弄了还是你突然又感觉到寂寞拿我消遣?没玩够?想继续?”
秦默刚想开口,只听滕雨道:“我才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你现在跟我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我想吐。”
秦默眼睁睁望着滕雨消失在雨帘中,那道瘦弱的身影渐行渐远,带着强大而陌生的冷然决绝。
他闭上眼睛,他是活该的。
滕雨回了北京后,去妈妈的墓前呆了一整天。淋了雨不吃不喝不睡的,感觉浑身一会冷一会热。
暮色从天边蔓延开来,倦鸟扑着翅膀飞向森郁林深处,墓地石板路有些滑,覆着微微青苔,她一阶一阶走下去的时候,脑中空白,像是个人形木偶。
她回到老家,京郊不大出名的栾城古镇,有山有水有古建,镇口有颗大榕树,绕着古镇的小河中能捕到鱼虾。
沿着熟悉又陌生的小路走到尽头,门口搭着葡萄架的那间宅子就是她的家。拧开生锈的锁,推开斑驳的铁门,有些破旧的小院子被周围的洋房压得更显孤寂苍凉,格格不入。
这么多年她很少回来,只是因为这里除了她再没人住,还不如在外面打工挣钱来的踏实,至少有真实感,有烟火味。
以前是越期待,越心慌,可如今一切都已面目全非,没了期待,还不如心慌。
屋子从头到尾收拾了一遍,清洗了抹布晾到院子时发现院子角落里长了荒草,她蹲下来抚了抚又一颗一颗拔起来,这个家荒凉的不像话,她拔草时想起以前妈妈最常对她说的一句话:要勇敢。
孤身一人的这些年,她深深牢记这句话,失望时,彷徨时,孤单时,甚至绝望时就想着要勇敢。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勇敢了。
土瓜连着两天来给送吃的,都是她平日最爱的,镇南的凉粉,镇北的烧饼甚是是离镇子几十里的老吴烤鸭。她偶尔吃一点,因为她清楚还有事要做,身体不能垮掉,但她全程没跟土瓜讲过一个字,其实她心里是感谢着土瓜对她的不离不弃,可是她现在只觉身心疲惫,累的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土瓜了解滕雨的个性,知道这次她真的有点想不开了,就连秦默都对付不了她了,他急的牙花上起了一层泡,但一点办法都没有,唯一想到的就是顺着她的脾性。
这次他送了晚餐,临走时说:“无论怎样我都一直陪着你呢,你看得见我看不见我,我都始终在你身边。”
滕雨洗了把脸,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去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