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殷莲一直半撩开车帘子,那双越长越显得有些狭长的丹凤眼也一直注视着车窗外的景色。等到看累了青山绿水的景色,殷莲才意犹未尽的放下车帘子, 与上车后,便跪坐在一旁,显得格外端庄有气质的薛宝钗交谈道:
“妹妹平时都学些什么做消遣。”
薛宝钗跪坐在那,用她脆生生、却始终带着一股子世故的嗓音说着话。
“女儿家家的能学什么,无非就是一些琴棋书画、管家女红。”说道此处,薛宝钗瞄了一下车角落处随意摆放的几本书籍, 面带羡慕的道。
“说起来,老祖宗倒是跟妹妹说过, 姐姐不光琴棋书画、管家女红学得好,就连那字也是一直在学在认的,不像我娘亲一个劲的念叨女子无才便是德, 说王家的女儿没有谁能认全那字的,识字也只是粗略认识几个,能管家也就罢了”
“这说法倒有趣!”
殷莲为上车就又呼呼大睡的平安哥儿捻了捻小被子,方又笑着对薛宝钗说道。“想来娘亲是将我当哥儿一般教养才让我读书识字的吧。”
殷莲顿了顿,觉得不能再这问题多交谈,便转了个话题问道。“刚用早点时,我听老祖宗说, 妹妹身体不好、好像是胎中带来的热毒, 严不严重, 可有医治的法子。”
薛宝钗觉得这事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 便在马车里对着殷莲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所说之词倒与书中记载的没有多大的差别,所用药丸亦是那冷香丸。
“这法子可真稀奇。”
殷莲符合了一句,便拿出棋盘子,亦是背对着车窗跪坐,与薛宝钗面面相对,你执白子,我执黑子,下起棋来,如此一二,倒也打发了时间。
正当殷莲与薛宝钗下完一局时,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原本晴空万里、烈阳高照的苍穹突然被乌云遮住,风雨欲来,压得人好像喘不过气。这个时候,平安哥儿突然揉着眼睛,醒来了过来,对着殷莲爱娇的道。
“姐姐,抱抱。”
殷莲立即放弃了与薛宝钗再下一局的打算,伸手抱住了胖嘟嘟的平安哥儿,调笑道。“睡醒了。”
平安哥儿点点头,又向薛宝钗问了一声好,这才窝在殷莲的怀中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姐姐,这是又要下雨了吗。”
此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驾车的车夫也去了其他搭载丫鬟婆子、小厮的马车里,显然是为了躲雨。“应该是要下雨了。”
殷莲温和回答的同时,又让连翘趁着雨没下下来的功夫,取了一件镶有厚厚毛皮的披风拿给与史夫人同坐一辆马车的甄李氏,并让连翘传话,她会照顾好平安哥儿和宝钗妹妹的,让甄李氏不必担忧。
手脚麻利的连翘取了披风、一路小跑去了甄李氏那,回来时,手中拎了一个装满点心的食盒子。连翘拎着食盒子进了马车,跪坐在小几旁,一边打开食盒子,一边往小几上放。
“这是老夫人特意让奴婢给两位姐儿还有哥儿拿来的,听紫霄姑姑说是最新鲜的玫瑰糕点。”
“这么多,我们可吃不了,莺儿并两位姐姐也一起用点点心,顺便聊些闲话权当打发时间。”
“宝姐儿这话说得再理,你们也别太拘束了,想来我那说话别具一格的婶娘怕是不会跑来这辆马车跟我们说话凑趣的。”
殷莲心知史夫人这个人是最见不得她大房的人,平时见了都一副恨不得没她这个人的模样,又怎么会在这大雨欲来的时候,跑到她所乘坐的马车里来呢。
说起来,殷莲真的很搞不懂史夫人这个女人,明明知道甄李氏一贯不喜欢她的为人处世,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