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蜘蛛其实只是负责大本营的防御而已,主导攻击的有吞金穿石的食金兽,有剧毒无比的杀人蜂,有无视任何甲壳防御的行军蚁等等,然而现在,他们却找不出任何一种能够切实有效地对付眼前这人的虫子来。以往在任何人面前都能让他们引以为傲的能力,此时此刻,却像是用一张薄纸做盔甲一样,无法带给他们丝毫的安全感。
容远等了等,没有等到什么回应,便举步向前走去。他的动作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胖子们猛地从惊骇中醒过神来,连连发出急促的哨声,矿井中的昆虫全都骚动起来,随着一只鬼头蜂振翅飞出,所有的虫子黑压压地一片争先恐后地攻向容远。
容远叹息一声,垂下眼,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指一挥。
空气中忽然出现了一条线。
明明没有颜色,没有长短粗细,甚至看不到它存在于世间的任何证明,但所有生物都能感觉到这条线。
一瞬间,他们心中都冒出了同样的感觉,鬼头蜂震动的翅膀都乍然停止。
然后,一条线变成了两条线、三条线、十条线……
空中浮现了一张网。
网又延伸,变成了一个编织精巧的囚笼。
啪嗒……啪嗒……啪啪啪……
所有扑向容远的虫子,都被切割成了厘米见方大小的方块,樱花一般落了满地,鲜红的艳色和油亮的甲壳铺陈着,如一袭锦缎,看上去不觉惨烈,反而有种华丽的壮美。
依然还活着的,不管是人还是虫子,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所有的声音。
被蛛网悬挂在洞顶的一个茧子中,原本如死灰般呆滞的一双眼睛忽然迸发出明亮的光彩,死死地盯着下方的容远。
容远慢步走到最大的洞穴前,看着因为他的到来吓得或者惊慌失措跌倒在地,或者两腿颤颤抖如筛糠的一群胖子,道:“虽然看这里的情形,你们的所作所为事实明显,毋庸置疑,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多问一句。”
他的目光迎上那些或恐惧、或憎恨、或怨毒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
“你们,谁有绝对不能被杀的理由吗?”
众人一愣,互相看了看,就见米歇尔苦笑着站起来,无奈地看着白想,道:“没想到白老大还记得我,真是荣幸。”
白想哼了一声道:“能在短短两个月里成为霸军的干部,你这样厉害的新人,我想忘也忘不了。”
“不敢当。白老大白手起家,不到十年就成为中心城四大之一,您才是我辈楷模。”米歇尔恭敬道。
“哦?”白想眯眼盯着米歇尔,问:“那比起威斯克老头儿如何?”
面对白想故意刁难的问题,如果米歇尔继续吹捧白想,则显然丢了霸军家族首领威斯克的脸面;如果他改口夸耀威斯克,则显得前面说过的话都是虚情假意。米歇尔却不假思索地道:“您和老爹都是开天辟地的一代,我等晚辈只是蝇附骥尾,不敢造次说长短。”
“哈哈哈哈,不愧是霸军,不愧是中心城的山,老子手底下哪个小子要是有你的十分之一,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白想拍着掌笑了几声,眼神却冰冷得吓人,身上逼人的威势迫得米亚等人感到几乎无法呼吸。而米歇尔始终保持着谦恭的微笑,看上去还是那样平平无奇的样子,但此情此景下,他的“普通”才是真正的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