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漫数学课上从来不敢和老师对视,生怕老师一个叫顺口,脱口而出就是,“林漫,你来讲一下这道题。”
徐寒迟像是生来就是学数学的天才,期末试卷的试题, 每题他都写下来至少一种解题思路, 耐心而细致地讲给林漫听。
他的声音温润又清晰, 回映在她耳朵里, 一如第一次听到徐寒迟在花房里讲话时一样惊艳。
“林漫。”徐寒迟中断讲题, 突然喊她。
林漫就像课上犯瞌睡被老师叫到一般,突然笔直的坐正身子,傻里傻气地回了一声:“到。”
话一说完,明显意识到不对劲。
她回过神, 看到徐寒迟面无表情地默默注视着她。
林漫身子微微颤了颤。
徐寒迟嘴角一挑, 右手修长的手指,熟练地转起笔,漫不经心地问:“都听明白了吗?”
林漫只犹豫了不到一秒时间,十分确定的点头:“听明白了。”
“哦?”徐寒迟垂下目光, 金属质感的自动铅笔在他指尖流利地打了几个转, 而后稳稳地被拿在手里。
他用笔尖一指, 轻声说:“刚才我讲到这个三角函数……”
“嗯。”林漫点头, “这个题听明白了。”
又翻过试卷, 指了指:“还是讲到后面大题数列求和?”
“……”林漫回答的太早,这就有些尴尬了。
他略一停顿,语气里夹带着笑意:“我到底讲到哪个题?”
林漫咬了咬唇,一脸窘迫,头越埋越低,没有回答。
她一个题都没有听进去,根本不知道徐寒迟讲到了哪里。
“林漫,我讲到哪里还是次要的,你不要骗自己,这些知识点,会了就是你自己的,你骗我说会了那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考试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徐寒迟还是第一次这样语重心长地教导她。
愧疚渐渐替代林漫心里的窘迫。
她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徐寒迟,又心虚地极快低下头。
从九点到十一点。
徐寒迟不厌其烦地讲了一遍又一遍,室内干燥,他一上午没有喝水,嘴角已经生了轻微的白皮。
头垂的更低,林漫低声喃喃道:“对不起,我没有听,都怪我注意力不集中。”
徐寒迟上身后仰,休闲地倚在椅背上,手指尖敲打着桌面,目光牢牢锁定她,“说说。”
“啊?”
“说说你为什么没有听,为什么注意力不集中。”
林漫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因为你。”
徐寒迟觉得好笑:“因为我?”
林漫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补充:“因为你讲的太好。”
“因为我讲的太好,所以你没有听?”徐寒迟出声笑了,身体突然前倾,抬手用笔头,轻轻敲了林漫的发顶,“你这是什么逻辑?自己不好好听课,反倒怪我?”
那道极其轻微的压迫感出现一下就消失,林漫错愕,极为缓慢地抬头,撞上徐寒迟的笑。
目光一路下滑,落在像与徐寒迟右手合为一体流利转动的自动笔,林漫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下被徐寒迟敲打的地方。
轻敲头顶的动作,确定不是互相熟悉的人才会做的亲昵动作?
徐寒迟没有难为她。
收起笑意,重新翻过试卷,轻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