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含青很快又瘪了气,苦着脸道:“小姐,如果萧家真的不同意亲事,我们该怎么办啊?”
宛如垂了头,将扇柄握在手中轻轻转动,“最不济,就嫁到孙家去。”
“可是孙家——”
含青正要数落孙家种种恶行,俞宛如出声打断,“外头是不是有人叫卖绿豆冰糕?我渴了,你去买两份回来吧。”
含青侧耳听了一阵,后墙外确实有人在叫卖,忙去厨房拿了两个碗,揣上几个铜板跑去开后门。
等她走远,宛如轻轻叹了口气。
若她不幸真要嫁去孙家,那此时再说孙家的不好,又有什么用?不过让人徒添伤心罢了。
夜晚,萧安澜回到家中,发现客厅灯仍亮着,萧太太正双手环抱坐在沙发上看他。
他见了这阵势,脚下一顿,脱下西服披在沙发背上,“娘,怎么还没睡?”
萧太太笑盈盈地看着他,“萧大少爷没回来,我怎么敢睡?”
萧安澜道 :“谁又惹您生气了?”
“你说呢,你干了什么,还要我提醒?”
萧安澜立刻想起今日俞府的事,微微拧眉,“您知道了?”
萧太太哼了一声,“你干的好事,还怕我知道?嘴上应付我说得好听,一转头却干出这种事,若不是俞太太来拜访,不知道萧大少爷打算瞒多久?”
萧安澜却心头一动,“俞家怎么说?同意了么?”
萧太太几乎冷笑出声,“怎么不同意,你以为你萧大少是什么香饽饽,人家得上赶着你?下午俞太太同我说了,既然你不喜欢,是宛如和你无缘,这便算了。”
同意了?
萧安澜往后靠坐在沙发上,这事比他想象中容易得多,但他此时的心情,不知何为,却没有目的达成的轻快。
萧太太又道:“不过长辈定下的亲事却不能取消,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换安泽吧。”
“什么意思 ?”萧安澜一愣。
萧太太喝了口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从今日起你不必烦恼了,和俞家小姐定亲的人换成安泽,以后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萧安澜眉头紧锁,“这是俞家的意思,还是娘你的意思?”
“是谁的意愿有什么区别?反正这亲两家是结定了,宛如这儿媳妇我也认住了。”
萧安澜沉默片刻,想起那名羞怯的女子,又问:“俞小姐本人也同意么?”
萧太太看他一眼,道:“宛如今日没来,不知她是什么想法,不过她那么乖巧的孩子,必定不会违背父母的意思。”
萧安澜有些难言的烦闷,“娘,所谓诚信、孝心确实重要,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两家退亲也没人说什么,一定要为了面子牺牲两个人的一生么?”
萧太太看着他,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冷不了多久,她摇头叹道:“你不懂,俞家是读书人,平日最是清傲明理,若不是遇上了事,没有别的法子,你以为他会抓着咱们家不放?只怕不等你上门,人家得了一点风声,立刻就来退亲了,绝不会让你为难。”
萧安澜坐正了身体,面色凝重,“发生了什么?”
“还不是那孙家。”萧太太神色里不屑掺杂着厌恶。
孙家在柳城的名声,是极不好的,盖因这一辈出了个荒唐至极的孙老二。
那孙老二自小就是个游手好闲、招猫逗狗之徒,数年前他亲姐姐嫁了省城一位师长,孙家在柳城的权势迅速膨胀,孙老二的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
去年他看上一个女学生,不顾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