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别人的试毒银针,顾春右肘撑在桌上,以掌托腮,郁郁地翻了个白眼,又细回想了一下晨间的种种,才懒懒掀了眼皮回望他。
“我没喝,我只是稍微就口碰了一下,试试药凉了没。”
赭衣公子却十分笃定的回道:“正因那时瞧出你是无心之举,我才敢肯定你对我是无害的。”
“那我还先拿银针制了你的穴道呢,当时你被制住动弹不得,我若是要剁了你,简直就跟剁只鸡鸭一样容易,”顾春脑中越发理不清楚了,“打哪儿就看出我对你无害了?”
“可你没剁,”赭衣公子倔强地坚持着自己对她的这份莫名信任,“我眼下脑子空空的,除了你,我谁也不认识,谁也不敢信,这才叫他们请你过来……”
他需要有人来告诉他自己是谁,可除了顾春,他不敢让其余任何人知晓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件事。
“大哥!不是我不愿帮你,是我俩真不认识!”他那信赖的求助目光让顾春无力招架,欲哭无泪,“也就是晨间你问了一句我是谁,哎呀,我那时就不该答你的……”
这下可好了,这人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只记得她叫顾春,可不就赖上她了?
顾春绞尽脑汁想了又想,忽然抬手指了指紧闭的门扉:“门外那俩应当是你的护卫,干嘛不问他们?”
赭衣公子迟疑又茫然地摇摇头:“我也不知他们能不能信,只是始终有种感觉,就是不能被他们发现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否则可能会有危险。”
见她又瞪眼,赭衣公子连忙又补充道:“性命攸关的那种危险。”
顾春认命地抱头叹息,性命攸关都祭出来了……
要是不帮这忙,将来若这人真出了什么意外,只怕她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不是吧。
“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赭衣公子暗自打量她片刻后,徐徐将一物推到她面前:“这块玉牌,你知道它是做什么的,对吗?”
“为何这么说?”顾春骨碌碌转了眼,不答反问。
“晨间你将我的匕首放回枕下时,顿了一下。那时我枕下除了这块玉牌,也没别的东西了。”
顾春瞪着他。一直瞪着他。
如此条理清晰、观察入微……却一脸无辜又真诚地说自己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