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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就是……
见他一直盯着道旁的那排院墙,顾春顺着他的目光抬手指了指,细细解释:“像这样雕花垂拱石门的院子,大多都是江家与卫家的。若你瞧着门上挂了这样的镶玉铜锁,那就表示这家主人全都出门跑货了。”
李崇琰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先前那个小孩去而复返。
“春儿,咱们可说好的啊!”豆子跑得满头热汗,小脸红扑扑冒着热气。
“没忘呢,明日你一早就来我家,”顾春随手抽出一条素巾子替他抹去满头汗,“你替我再跑一趟凉云水榭,去跟那里的两名黑衣人说,我找着殿下了,叫他们别急。”
李崇琰目光古怪地瞧着她的侧脸,见她只顾着弯腰与那小孩说话,便闷闷转头又去瞧道旁的石墙。
豆子稚气的小脸上又泛起亮瞎人眼的光芒,伸出小手:“那……两盒?”
“成交。”顾春自然明白他说的是小蚫螺酥,当即痛快点头。
又赚一盒的豆子心满意足,再次风一样地离去了。
李崇琰虽不知那小孩说的两盒是什么,却也大约能猜到应当是顾春向他许了重利了。
“这里的每个人……都很怪。”他噙笑摇头,连小孩子都好像与别处不同。
咦?别处的小孩子什么样?
“怪是怪了些,却都不是坏人,你安心就是。”顾春随口答了,将那张素巾子重又收好。
忽然之间,李崇琰如被定身,怔怔盯着道旁院墙上的某一处:“这里为何……叫团山‘本寨’?”
顾春被他问得一愣,又听他轻道,“若我没猜错,既有‘本寨’,那就该有副寨才对。”
庸医顾春生平就见过他这么一个失忆之人,虽然这个失忆之人的种种表现总让她觉得离奇,也只好姑且信之了。
“团山上除了本寨之外,还有二十处副寨,与本寨隔山相望……”
“那些副寨与这里一样,分别占据着团山山脉上的每一个制高点,对吗?”
顾春目瞪口呆,半晌后才憋出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十字箭孔,”李崇琰指着那院墙上的一处,回头看着顾春,满脸纯良,“每家院墙上都有这种十字箭孔。这是防御用的,普通的山民聚居之地,理当不必如此。”
“在到屏城来之前,我仿佛是在军中……所以,这是防御用的十字箭孔,没错吧?”他面上隐有得意,像个等待夸奖的学童。
见顾春惊得合不拢嘴,李崇琰甚觉有趣,不知为何就鬼使神差般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轻轻推上去合起。
顾春觉得——
今日的阳光有些鬼,竟烫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