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槿玉果然顶着祖母绿来了,笑容像春日里的花朵一般,璀璨而耀眼。
在外人面前,方槿玉向来体面,说话也恰到好处,似是随意问起洛容远边关近况,又不显得谄媚,连方槿桐都觉得知书达理。
洛容远却道:“抱歉,滋事机密。不容为外人道起。”
一句话便将方槿玉的体面驳了回来。
方槿桐一面笑,一面低头扒饭。
方槿玉也不气馁,关边问不了,便问起了定州洛家,洛容远十句答一句。
陈氏皱了皱眉头,钟氏便开口,将话匣子往方槿桐这方引,方槿桐又不好拂了嫂子的好意,勉强应了几句。
钟氏想,这两人,倒像了正在闹别扭的一对璧人。
方槿桐草草吃完,借故抄录拓本的事情,要提前回西苑。
洛容远也自觉起身。
方槿玉还未反应,钟氏便笑眯眯道:“四妹妹,今日岁岁一直念着四姑姑,奶娘都哄不住。你前日里送他的虎头布偶他喜欢得很,非闹着同四姑姑玩,我稍后要同你大哥要去拜访徐掌柜,四妹妹能否帮奶娘一道照看下岁岁?”
方槿玉愣愣笑了笑,应了声好。
她已经得了好处,不好做得太明显,反倒让洛容远厌恶了去。
钟氏才满意点头。
“都散了去吧。”陈氏也和蔼开口。
*****
方槿桐走在前,洛容远走在后。
长廊上已经长了灯,昏黄的灯火宛若缃色的浣纱,依稀投出两个人的身影。
“瘦了。”洛容远开口。
她敷衍:“二伯母说瘦些好看,我都不敢吃甜食了。”
对不住二伯母。
“是。”他又应声,这倒叫她无话可讲了,全当夸赞。
东苑去西苑的长廊不短,周围又没有旁人,在这里,她算半个主人,方槿桐只得暖场:“姨母和姨父近来可好?”
“好。”
……方槿桐哭笑不得:“你呢?”
“也好。”
……方槿桐赞同点头。
“表哥这次回来会在家中呆多久?姨母同姨父定是想你了。”
“再说。”
……
好在一路尴尬也将这长廊走完了,天色不晚,陈氏也将洛容远的房间安排在临近西苑一侧的厢房内,他也算顺道。
狗蛋在专用的瓷碗里吃米糊糊,见了她回来‘嗷呜’了一声,但忙着吃,也没同她亲近。小奶狗是不怕生的,洛容远近了,它只是瞅了瞅,也没做旁的。
洛容远临近看了看:”你养的?“
“唔,别人的,先寄养在我这里。”方槿桐应他。
“母亲也喜欢。“他难得蹲下,伸手摸了摸狗蛋的头。
方槿桐险些吓倒。
洛容远起身,只是看它的眼神有些不舍:“我从前有一条。”
她怎么不知道?
“我溺水,它救我,没气了。”他说的低沉。
“是条好狗。”方槿桐不知怎么安慰他,便唤阿梧去道些茶来,阿梧利索去做。
“大伯母给的茶,消食。”她同他讲。
他点头。
茶没到,方槿桐已经快找不到话题,就随意翻了翻眼前的“拓本”来,最上面的一本是“伞阳局”。这还是前朝两位国手对弈留下的棋谱,不是残局,却很有名。
“过两日还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