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就要发文,你现在还没有大纲,却告诉我你可以搞定……”
“现在没有,但是就快有了。大佬你别慌,我自己都不慌。”
“你写文多慢,我最清楚了。你还要上班,这几天时间绝对不够,莫非那天要开天窗?你到底怎么想的?以前那个对文字充满热情的你到哪里去了?”大佬声音突然变得疲惫,像是失望了似的。
曲乐白也知道为什么。
从前,自己一旦有了灵感就跟大佬报备,两人商量合计,选出曲乐白最想写的、出版也最容易做方向的那那一个。那时候两人算得上无话不谈,每天汇报进度,哪怕只增加了几十个字也要互通有无。
而近一年来,曲乐白几乎没有主动找大佬聊过天,小说选题也都是按照每个月的“编辑部推荐”来的。
从大佬那边来看,是自己选择了自我封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得上背叛了吧?
可自己也没有办法啊……自己已经失去了表达的**,灵魂如同一潭死水。
每个人都有表达欲,看吵嚷的微博就知道了。而作家的表达**或许是最强烈的。
他们总是将自己往外掏,把心装扮成畅销模样,拿去展销。
掏光心肠还不够,还有脾肾排着队。
而曲乐白将自己的脾肾肝肺都掏得干干净净,内里早已一无所有了。
想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喋喋不休只会惹人生厌。
没有新的东西,自然写不出来了。
可这些怎么能对大佬说?大佬关心自己,全是因为自己是一笔春——哪怕不是为了商业价值,也是因为自己曾经写出有趣的故事,以及未来还能写出更多有趣的故事。
一旦自己写不出来,就不再是一笔春。基于这个笔名而得到的一切,都会化为虚无。没有作品的作家什么都不是,没人会记得一条枯干的灵魂。
读者会爱上更多更有趣的作家,大佬会栽培更闪亮的新秀。
与其哽咽着求助,不如用眼泪自我灌溉。至少在真正干涸前,还能结出最后一个果子。哪怕涩,也是自己的果子。
所以,怎么说得出口呢?
曲乐白的声音沉下来,好一会儿才说:“我一定能够在规定时间前写出来,我发誓。”
“唉……”大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有什么困难跟我说,我会替你解决的。我可是全能编辑。”
曲乐白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佬再全能,也无法解决灵感枯竭的问题。她相信大佬,却不相信自己。
大佬也不相信自己吧。
挂断电话,曲乐白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收拾收拾仪容,赶着上班去了。
领导哈哈笑了笑,说:“那就好,那就好。今天我们部门出去吃饭聚餐吧?就当是庆祝你痊愈。”
曲乐白一愣,表情都要裂开了,强忍着不耐,道:“呃,这点儿小事就不用了吧,这阵子工作忙,大家说不定要加班呢。”
两个结伴上班的同事笑嘻嘻地推开了门,正好看到曲乐白和领导在饮水机前,便打招呼道:“领导好,乐乐好。”
曲乐白连忙道:“前天说要发给我的资料,发过来了么?我今天加紧时间整理一下,看晚上能不能做完了发给你们。”
脚下也不含糊,赶紧迈出一步跟上了同事们,脱离了领导。
走开一段距离,同事之一小声对曲乐白说:“怎么,他招惹上你了?”
曲乐白说:“说要部门聚餐,庆祝我痊愈……”
同事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