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夫人高兴地说:“阿璇,你太客气了,我家人丁稀薄,正愁没人能与我一同游湖赏景说话呢,你来得刚刚好。”
几人寒暄了两句,随即跟着苗夫人踏上了画舫。
此时,画舫内一身着宝蓝色直襟长袍,身材欣长的年轻男子迈了出来,迎上去冲傅芷璇拱手作揖。
躲在灯楼阴影处的季文明却恰好看到这一幕,他的眼神阴沉得如山雨欲来前的天幕,莫非这就是傅芷璇的姘头,难怪那么急不可耐地和离呢?
不过这男人也没多宝贝她嘛,都如此富有了不还让她到灯会上抛头露面摆摊挣钱。
也难怪季文明心里如此不平。
因为和离后,他的日子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小年前一天,可能是因为一双儿女皆遭了厄运,万氏心里郁结不欢,家里事又多,连番操劳,没几天她就承受不住,倒了下来,这一病就倒在了床上再也起不来。
季文明因祸得福,打着要照顾母亲的名义,再用银钱疏通开道,倒是暂时躲过了徒刑。
谁料这却是他噩梦的开端,光是家里的开销都让季文明头痛死了。
家中母亲生病,妹妹落胎后需要养身,儿子病歪歪,哪一样都需要银子,而他又在罚俸期间,整整半年,一文钱的收入都没有。
季文明也想过把家中的下人发卖遣散了,这样一来也可以省下一笔银子,只是母亲病重需要人照顾,美瑜那儿也要人盯着,儿子还年幼,一天到晚也离不了人。
算来算去,哪个都少不得。
而且临近年关,还要置办年货以及给长辈的奉礼等等,这么一算下来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最关键的是,偌大的家里,十来口人,竟没一个能替他分忧解劳的,什么事都要他亲力亲为。这在别家都是当家主母该做的事,但到了他们家,母亲生病,钱珍珍不管事,竟全落到了他头上。
季文明觉得身心疲惫,逐渐念起了傅芷璇的好。过去七年,她一个丈夫不在家的新媳妇能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与亲朋相邻的来往之中也没落下任何的话柄,实在是难得。若是有她在一旁操持打理,也许他就不用这么忧愁了。
这样的念头在钱珍珍和赖佳的争风吃醋中到达了顶点。这两个女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要闹一场,动辄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弄得邻里皆知,搞得季文明很是头痛。这时候他又想起傅芷璇的好来了,以往钱珍珍若挑衅,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会置之不理,两人自是闹不起来。
家宅不宁的同时,外事也不顺。
这个春节是季文明风光回京后的第一个新年,但季家却是门前冷落鞍马稀,上门拜年的亲朋好友寥寥无几,一只手掌都数得过来,连往年都不如。
季文明主动去给族人拜年,族人也没一个给他好脸色看的,季老太爷更借口身体不舒服,直接给了他一个闭门羹。
事事不顺,季文明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
但就在他念起傅芷璇的好时,却从季美瑜口中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傅芷璇有新欢了。
呵呵,他们和离不到半月,她就有了新人?也只有美瑜这样天真的丫头才会相信。依他看,定是两人此前就已经勾搭上了,难怪傅芷璇那么迫不及待的和离呢。
自认为头顶绿油油的季文明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心里不舒服极了,对傅芷璇那丁点凭空臆想出来的好感瞬间消失,只剩下满心的厌恶。
尤其是今晚亲眼看到她上了“奸夫”的画舫,他的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