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默认的契约冲晕了头,所以才会做出这等不理智的行为。
但现在看到傅芷璇僵硬地挺直背脊,一副恨不得马上跟他撇清关系的模样,他心里又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黑漆漆的,那大夫早睡下了,再说,会把药铺开在这么偏僻地方的人,想必医术也不怎么样!”
傅芷璇勾起唇无声地苦笑了一下,看来这位摄政王殿下今儿的心情不怎么好,不然也不会迁怒于一个素未谋面的大夫。
她得谨言慎行,千万别惹怒了他才是。
于是,傅芷璇闭上了嘴,低垂着头,静默不语。
一时之间,空气中只有马蹄疾驰的声音。
穿过洛河两岸的大街,路上晚归的行人渐渐少了起来,灯火也时明时灭,光线逐渐暗了下去。
暗淡的夜色中,眼前这人的轮廓也变得有些模糊了。
陆栖行骤然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对着她的头顶发了一会儿呆,心情顿时变得不好了,为了打破这种静谧的尴尬,他主动道:“怎么不说话了?”
傅芷璇听了嘴角一抽,他这是让她自己找话题?
可她与这位摄政王殿下实在没有任何的共同话题啊。
傅芷璇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你别难过,民妇相信你,今晚的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怎么说?”陆栖行淡淡地问道,嘴角绷直,心情莫名地恶劣起来。她才见过他几次?就说相信,这相信未免太廉价了。君不见,连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交情颇深的曹广都不相信他,一直防着他!
因为背对着他,傅芷璇没发现他的异样,径自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因为殿下对皇上的事从不假手于他人,殿下看皇上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慈爱,就像……就像民妇的父亲看民妇一样。”
迟疑了一下,她又道:“而且危急时刻,殿下把皇上护在了怀里。那一刻,人的反应做不了假,骗不了人。”
陆栖行脸上的讥嘲表情突然凝住了,心中激潮澎湃,似那涨潮的大海,一浪翻过一浪,难以平静。
他的苦心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妇人都能看见,为何萧家看不见,曹广看不见,文武百官也看不见?
见他久久没回话,甚至连臀下的马放慢了脚步,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傅芷璇的心开始提起来,惴惴不安,莫非她说错话了?
“殿下,是民妇失言……”
突然一只长臂伸出,猛然一拽,把她拉入怀中,傅芷璇是话也跟着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