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夫人当即勃然大怒,狠拍木桌:“真真是欺人太甚!”
言罢,丢下毛笔,蹭地站了起来,刚走出偏厅就跟涌进正厅的一群人给对上了。
进来一共六个人,打头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瘦得跟麻杆一样的老头,瞧那一走三停的步伐,傅芷璇揣测,此人至少已过古稀之年,难怪苗家这么多下人,也不敢硬拦住他们。
老头身侧,一左一右扶着他的是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最后面三个则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几人脸色都阴沉沉的,一语不发地走到上首处坐下,老者的目光还在傅芷璇身上扫了一圈,目带冷意。
傅芷璇心中疑惑,她昨日才来苗家,此前并未见过这老头,应不至于让人厌恶才是。
苗夫人板着脸,杵在偏厅门口,连称呼到免了,直接冷冰冰地问道:“昨日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又来做什么?”
老头左侧穿着青色直襟长袍,胖墩墩,脸上全是肥肉的中年男子开口了:“三弟妹,太叔公他老人家特意来看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苗夫人拧紧袖子,强忍着怒气说:“那现在看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叫太叔公的老头瞥了一眼苗夫人,冷哼一声:“姜氏,你昨日拒绝咱们,莫非是因为她。”
□□充满恶意的目光向傅芷璇投射而来。
傅芷璇倍觉不秒,看样子,这是苗夫人的家事,她一个外人实在不宜待在这里。
她起身,朝苗夫人福身:“夫人,若无事,民妇先退下了。”
苗夫人叫住了她:“不用,你坐一边就是。”
傅芷璇很尴尬,又不好走,只得坐下,一声不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那太叔公明显不愿放过她,干瘪的脸皮一起一伏,两只污浊的眼像是淬了毒:“放着好好的大家小姐不聘,非弄这么个不守妇道的回来,姜氏,你是何居心?就不怕半夜伯庆来找你吗?”
人在屋中坐,祸从天降,被无辜波及的傅芷璇很是恼火,怒瞪着三叔公:“这位老人家,小妇人自问行得正,坐得端,并无出格之处,你若再这样张口就污蔑小妇人的名声,也别怪小妇人不敬老,咱们衙门见。”
三叔公没料到她气性这么大,白胡子气得一抖一抖的:“守妇道的会把自己的丈夫告上衙门!”
傅芷璇冷笑一声:“既然你们已查明我的身份,那也应知道当初府尹大人是怎么判的。今儿你们觉得小妇人自请和离就是不守妇道,也就是说,你们认为府尹大人判得不公了?”
三叔公不过一介庶民,哪敢质疑府尹大人,顿时萎了,一拂袖:“哼,老夫不与你这等无知妇人一般见识。”
转而盯着苗夫人,白胡子一颤一颤,很是激动:“姜氏,你也看到了,这妇人出身平平,长辈说一句,她顶两句,老头子决不允许她进咱们苗家门户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傅芷璇哭笑不得,苗夫人明明是怜她,有意拉她一把,怎么到这三叔公那里就成了,她要嫁进苗家。
若非顾忌傅芷璇的名声,苗夫人真想顺口应了这话,气气这倚老卖老的东西。
但她青年守寡,深知没有男人的女人的难处。因而连犹豫都没有,当即反驳道:“你们想多了,阿璇是来替我做事的。至于阿铮的婚事,我另有打算,今年秋闱过后,我就会替他把婚事定下来,就不劳太叔公和诸位叔伯操心了。”
这话连傅芷璇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