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芷璇恭敬地把他送了出去,又叫来刚赶回家的马叔一定要把季老太爷送到家,这才折了回去。
那边,万氏已经醒了,她的房间就在堂屋隔壁,季老太爷嗓门大,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但她此时的表情却并不大好,脸上的不满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傅芷璇装作没看到,蹲到床边,替她捻了捻被角,握住万氏的手,泪珠刷地一下滚了下来:“母亲,你受苦了,二婶她真不像话……”
“什么二婶,颜氏那贼妇,以后谁都不许叫她二婶……”万氏气得口不择言。
傅芷璇乖巧地点头:“好,颜氏,颜氏,母亲你别激动,小心拉扯到伤口。”
其实万氏的伤并不重,不过就是左侧头部挨着额头的地方被划开了一条寸余长,半截小指甲那么深的伤口而已。
但万氏显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结果颜氏就赔点药费就完了。谁稀罕颜氏这破费的这点钱,她可是要做浩命夫人的人,破了相怎么办?
想到这里,万氏就委屈,干脆捂住被子呜呜呜哭了起来。
季美瑜看她母亲一哭,她也跟着哭,傅芷璇没辙,婆婆小姑子都哭了,她不能不哭啊。
于是三个女人抱做一团哭了起来。
好半晌,万氏才停止了抽泣,她抓住傅芷璇的手,用力握紧,然后期盼地看着她:“阿璇,文明不在家,我这老太婆也只能依靠你了,你可要给我讨个公道回来。”
来了,又来了……
傅芷璇心里暗叹,以前也是这样,颜氏来一次,回头万氏就在她面前可怜兮兮的哭,然后让傅芷璇替她出头,她就只需扮扮可怜就完了,最后得罪人的事全让自己做了,人家妯娌两个碰面了还能和和气气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那时候傅芷璇总觉得,自己与万氏是一家人,她有替丈夫守护她们的责任,现在想来,自己真够傻的。
“母亲,伯祖父已经罚二叔和颜氏跪祠堂了,咱们再不依不挠,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坏了媳妇的名声不打紧,夫君可是要做官的人,万一被御史参一本治家不严不尊长辈影响了夫君的仕途怎么办?”
这都是傅芷璇胡揪的,本朝才新立几十年,而且皇家还有异族血统,作风新潮大胆,重武轻文,现在又内忧外患,谁有那闲工夫管你一个武将家的破事。
但架不住季文明是万氏的死穴,只要有可能影响自己儿子前程,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万氏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但她今天吃了这么大个亏,就这么算了,万氏也不甘心。
“难道就这么放过颜氏?”
傅芷璇叹了口气,一脸为难:“其实也不是没办法。母亲,你说颜氏最重视什么?”
“文言。”万氏肯定的说,这并不难猜,因为颜氏每次来都要夸赞一次自己儿子如何如何的有学问。
傅芷璇故作娇羞地说:“没错,言弟是颜氏的骄傲,但夫君就不是母亲的骄傲吗?夫君现在可是做大官了。”
万氏一怔,对啊,颜氏那泼妇每次来都夸她儿子,三句话就是她的文言学识如何渊博,又得了老师的赏识,说得好像明天就能金榜题名一样。哼,不过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哪比得上她的文明英武果敢。
以前她因为心虚,不敢把儿子做官这件天大的好事说出去。但现在儿媳妇已经知道了,也没瞒下去的必要。
万氏来了精神,蹭地坐了起来:“对,我要去告诉大伯,文明有出息了。”
说风就是风,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