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瑾晖此刻端坐在罗汉榻上, 似是在想什么事儿,眉宇间蕴着几分清冷, 午后光影斑驳,落在他月白色直裰上, 仿佛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只散着冰冷的寒气,让人无法靠近。
晼然正盯着窦瑾晖的时候,窦瑾晖突然间转过头来, 视线寒如冰雪, 让晼然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往架子床里挪了挪。
窦瑾晖意识到, 自己吓到了她,几乎瞬间收拢了寒意, 起身行到架子床前, 安然而坐, 声音很淡很柔和:“你叫晼晼?”
晼然扬起粉团子一般的小脸看去, 见他长得很好看, 五官俊朗柔和, 肤色干净白皙,唇角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柔柔的, 让人瞬间放下戒备的亲和。
“嗯。”晼然点了点头。
窦瑾晖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看着不过四五岁大,模样与姨母有七分相像,只是带着婴儿肥,圆滚滚的,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窦瑾晖忍不住伸出手去,在晼然的脸颊上捏了捏,触手光滑柔腻,是个活生生的人。
晼然嘟起粉嫩的唇瓣来,胖乎乎的手捂住脸颊,不满的看向窦瑾晖,这人,长得好看,也不能随便捏人脸!
窦瑾晖对上晼然如黑曜石一般的愤怒杏眸,突然间笑了。
上一世,他也是这个时间途径董府,那时候见到的,是这个表妹的灵堂,这一世,不知什么缘故,竟变得不一样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活的表妹。
如此一来,本就有嫡女在,罗氏便不用记庶为嫡,也就不会有后头的事儿了,不过听罗氏方才的话语,竟是现在董老夫人就要罗氏记庶为嫡了?这又是为着什么缘故?明明嫡亲的表妹还活着?
“你是~谁?”晼然黑着脸,怒声怒气,可即便是发怒,她的声音也是娇娇软软的。
窦瑾晖看着这个小表妹,笑意沉沉:“你,唤我表哥便是。”
晼然磨着小银牙算了算古代的辈分,她实在不擅长这个,恨不能画个组织结构图出来。
窦瑾晖喊罗氏姨母,那他的母亲该是罗氏的姐妹,他是安宁候长公子……
哦,是了,罗氏的长姐是安宁候世子夫人,那么窦瑾晖应该是大罗氏的儿子,安宁候府的嫡长孙,怪不得刚刚昀然与曦然突然间变得不一样了呢。
晼然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窦瑾晖瞧着她玉雪可爱,呆呆笨笨的模样,突然心生一计,问道:“你喜欢不喜欢刚刚的二姐姐与三姐姐?”
晼然虽然不知道,窦瑾晖为什么问她这个,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想来面前的这个,是她亲表哥,不至于胳膊肘往外拐。
窦瑾晖唇畔勾起一抹笑意来,晼然警铃大作,这笑容太阴险了!
“晼妹妹,那你想不想没有这两个姐姐?我可以帮你。”窦瑾晖双眸黑白分明,闪动着异样的神采。
晼然抿了下小嘴,下意识的将圆滚滚的身子,往架子床里挪了挪。
这个表哥好危险,分明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她好怕怕,这个表哥不会有什么怪癖吧。
晼然看着窦瑾晖随着她,往架子床里挪,突然间醒悟过来,这个是床啊,床啊,太危险!
晼然手脚并用的往外爬去,光着脚丫站在紫檀木脚踏上,如同一只小鹿般,戒备的看向窦瑾晖,清脆道:“不用~你~帮。”
窦瑾晖向上抬了抬下巴,思索片刻,从袖笼里拿了一个藏蓝色素面荷包出来,说道:“这是我从琅琊带来的糖渍梅子,甜津津的,京城还没有,听说是用砂糖与枣花蜜酿制的,比饴糖不知甜了多少,拢共酿了十坛,九坛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