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公公想要张嘴训斥,却被皇帝拦下,“二位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癞头僧人笑言,“吾昨日夜观天象,算到齐王殿下有难,顾为此而来。”
皇帝眼中更加深浅难辨,不过片刻之后倒是突然展颜笑道:“既然两位高人是为了幼弟而来,那么就请吧。”
说完,先一步朝着慈宁宫而去,身后顺公公赶紧跟上,而一僧一道倒是慢慢悠悠在后面跟着。
到了慈宁宫之后,皇帝将齐王房间里面所有的太医都清空,太后和皇后也被他赶到了一旁的耳房中,“两位,请吧。”
说罢,皇帝退到一边,将床边的空地让出来,以便于一僧一道上前。
此刻,癞头僧人与跛足道人同时上前,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盯着躺在床上的齐王殿下看了片刻,掏出一物说道:“殿下此病,乃是心火过旺,怒急攻心,想要醒来需要用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花蕊十二两,秋天开的白芙蓉花花蕊十二两,冬天开的白梅花花蕊十二两,再将这四样花蕊,于次年春分晒干,和着这份药引,加上雨水这日的雨水十二钱,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把这四样水调匀,和了药,再加上十二钱蜂蜜,十二钱白糖,丸了龙眼大的丸子,盛在旧磁坛之内,埋在花根底下。十二日之后,用十二分黄柏煎汤服下。”
皇帝听完,眼神厉光乍现,“我幼弟如今躺在床上,如何能够等得一年,将这些药材备齐,你这分明就是无稽之言!”
癞头僧人听闻这话大笑两声,“哈哈。”
笑声落下,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间之内。
顺公公被这神异的景象搞的嘴巴都合不拢,可是随即他却将忐忑的目光投向一边站立的皇帝。
已过中年的皇帝早以修炼了一身不动声色的本事,但是猛的见到大变活人的场景,却还是愣住了,虽然很快就收起了震惊的表情,但是眼中还有余悸。
看到顺公公投过来的目光,皇帝淡淡的说道:“去查,看看哪里有这位药材?一僧一道除了荣国府、林如海家还出现过哪里?”
“是。”顺公公闻言,低头应下,匆匆出门去办事了。
另一边,皇帝独自在齐王的房间之中静坐,看着床上幼弟尚且稚嫩的面容,他突然想起幼弟出生之时的场景。
幼弟是母后和父皇最小的儿子,也是最受宠爱的儿子。老百姓常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这句话放在当时最尊贵的两个人身上也同样适用。
后来父皇去世,幼弟跟着母亲一起住在慈宁宫。当时他被六弟义忠亲王步步紧逼,整个人每天都是处在一种焦躁不安的状态,已经出生的几个孩子没有一个敢往他身边凑的,只有这个小小的弟弟每天都喜欢窝在他的怀里,用奶声奶气的语气和他说话。
那一段时光,皇帝以为自己忘记了,但是现在才知道,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一僧一道出现的时候,没有人知道皇帝新中国闪过了多少念头,一边是疼爱了多年的弟弟,另一边则是至高无上的皇位。曾经他弃亲情,选择了权力。本以为这次他也会很快下了决定,可是最后他犹豫了。
最后在犹豫之下,他选择了弟弟。
他不相信,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弟弟,会真的为了皇位背叛他这个哥哥,他的心里还是为自己的亲人保留了一块净土的。
与此同时,皇帝都是多疑的,即使心中相信弟弟不会背叛,可是在防范上面,他却从未放松。
“翊儿,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