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强压下紧张,努力镇定下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从第一面开始,就对陌生人使用暴力,你觉得你值得别人相信你口中胡编乱造的一切?”
季如安被噎得说不出话,他的确没什么证据证明自己说的这些,而且他的确第一次见面,就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伤了慎秋。
可自己早就付出代价了不是吗?住院的半个月里,他无时无刻都想把背后的人揪出来暴揍一顿,他觉得这早就相抵了。
“但那又不是我的错,你自己穿得像他,我错认了我早就和你道过歉了,你不接受还能怪到我的头上?我把你认错他才不小心伤到你的,这怎么算我的错?”
慎秋一点也不知道季如安被人报复过,他气得经络里的血液流动速度加快,指尖都在颤抖:“那你就可以随意伤害其他人了?你的道歉我难道必须要接受吗?”
“那不是其他人,每个学校都有的边缘人而已,有人生来就是只配活在阴影底下的,除了学习之外毫无优点的怪物,很碍眼不是么?”他对慎秋的怒气觉得奇怪,打抱不平这种事实在很多余,“我不信你没有做过一件孤立边缘人的事情,你要是觉得这点不好,怎么不去拯救全世界?世界上这种人多了去了。”
季如安的优越感仿佛与生俱来似的,他觉得这一切完全理所应当,生活在底层的人必须得去接受被霸凌的过程,他们没理由拒绝,更没办法拒绝。
慎秋一惊:“怎么可能,我一直在家睡觉的。你们说得也太夸张了,我这个年纪这么会做……那种事啊。”他后面就不太好意思说下去了,声音越来越低,耳尖都密密泛起了红。
“害羞了吗?”陈阿渡凑近了看他,伸手碰了碰他耳朵,慎秋像只兔子似的一抖,陈阿渡一下子就笑出声了,“你的微表情超可爱诶,以前根本没这么可爱的嘛,还有人觉得你很冷漠来着。而且耳朵也太敏感了吧,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哦。”
她打着为慎秋好的名义,轻轻捏住了他的耳朵,耳后青色的血管流淌在白皙的皮肤内,更显得脆弱精致。
江揽云拍掉陈阿渡的手:“不要以权谋私,以为和他关系好就可以随便一点了吗?你是女生,能不能矜持一点。”
他伸出手,替慎秋系上了最上面的纽扣,遮住了痕迹。又把他领口翻好,才松开。
“出门的时候怎么不注意一点。”
慎秋摸摸鼻子,小声反驳:“不就是一个虫咬的痕迹吗?没这个必要吧。”他气势在江揽云面前等同于无,话也说得很小声,悄悄反驳了一下。
江揽云眯了眯眼,手指作势要弹他,慎秋忙绷紧了身子等着。
可等到的却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动作。
那样轻的动静,手指碰在他额头上,而后就移开了。
慎秋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入目他湖光秋色似的眸子。
明明一脚就可以把季如安踢到流血,可刚刚下手的动作实在是太轻了,完全在他预料之外,慎秋连准备都做好了,脊背崩得挺直,顿时松懈了。
他摸了摸自己额头刚刚被碰到的地方,被他的眼神看得脸红,说话有些滞顿:“那个……不疼……”
江揽云湖光秋色的眼神顿时就散了,他唇角弯起露出笑意来,一脸认真好像是在很仔细的问他:“喂,你是傻的吗?”
即使这样,江揽云也一点都不凶,对他温温柔柔的。慎秋感觉心砰砰跳,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上次在包间里醒来的时候,扣子也被人系上了,应该也是他吧。
他对自己可真好啊。
慎秋有点羡慕,可他觉得江揽云喜欢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