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会。”徐嘉回答很快,也很冷静,“我很清醒。”
“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世上声音相近的人非常多。”
“我了解。”
他何尝不明白这个,这些年他碰到过好几个与卫凌阳相似的声音,曾在街上拦着毫不相识的陌生人,只求对方跟自己说几句话。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但他没有将最重的的说出来。
问诊结束后,韩医生将徐嘉送至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徐嘉病得最厉害的时候,姜燕问他能不能利用别的方式让徐嘉忘记一些事情,让他稍微好过一点,她无法看自己的儿子这么痛苦却束手无策。
徐嘉一开始非常配合治疗,但到了最后关头却反悔了。
“我知道我这样不正常,可是我不在意,我害怕真的治好了,我就不记得他了。”
“……我失去过很多,现在能拥有的,也就这么点回忆了,让我做主留住它吧。”
他还记得当年徐嘉苍白着脸,揪着自己的袖口,近乎恳求的样子。
其实徐嘉的问题并不仅仅是因为卫凌阳而已,除此之外还有家庭的原因,很多病因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种下了,年龄越小,心理承担能力越差,只是他一直都克制着。
卫凌阳的离开是一个爆发点,将他压抑多年的症状全部引发了出来,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时候,那一片黑暗已经如潮流一般淹没了他。
韩医生今年五十出头,他从医这些年,接触过不少抑郁症、心理障碍等病患,比徐嘉情况严重的也有,甚至有病患今天还在和他聊天,第二天就选择了自杀,谁也救不了对这个世界毫无眷恋的人。
他家里的儿子和徐嘉差不多大,医者父母心,他非常高兴徐嘉能抗过来,也非常希望他能真正好起来。
……
从诊所出来后,徐嘉回了趟姜燕那边,陪了姜父姜母一个下午才离开。
姜燕得知他去了韩医生的诊所,在他离开之后便给韩医生打了电话,询问他的就诊情况。
最早的那一两年,徐嘉每次到韩医生这边做检查姜燕都会陪着过来,后来情况慢慢好起来之后,徐嘉便拒绝了她的陪伴,她拗不过他,只能改成电话询问,或者有时候找韩医生面谈。
韩医生把徐嘉的情况简单地告诉了她:“他每一次的复诊都比上一次的情况要好,他的内心很坚强,痊愈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姜燕闻言松了口气,也庆幸自己当初不顾徐嘉的反对,执意要将他带去看心理医生的决定。
姜燕至今都不能忘记,第一次碰见徐嘉分饰两角,一边是他自己,一边是卫凌阳的样子。
他模仿卫凌阳的言行举止,从说话间的语气到眉目间的神情都像极了那个住在他们家隔壁的少年,仿佛他的身体内住进了另一个人,渐渐取代了原来的徐嘉。
那种几乎要活成另一个人的样子惊骇了她的内心,她有一瞬间控制不住以为她的儿子已经走了,留下了一个没有了灵魂的空壳,而这个空壳很快便要成为另一个存在。
她也不敢忘记,在她想要做主签下协议,借用其他手段将那个少年从徐嘉脑中挖去的时候,徐嘉面色平静地问她:“以前我留不下你和爸爸,现在我连他也留不下了吗?”
当时他的眼睛被一层黯淡的灰盖住,将原来的光芒一点点侵蚀。
他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不是在责怪她,而且在责怪他自已,他把所有人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