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在医院住了一星期, 又活蹦乱跳了, 医生最后一次复查后,当机立断地拍板让他速度出院。
在医院里三餐被严格控制, 糖和卡路里都不能超量, 所以吃的东西真的只比严森的黑暗料理好那么一丁点。托马斯天天从饥饿中醒来, 又从饥饿中睡去,做梦梦到秦黎做出来一桌子香喷喷的吃食,流了一枕头的口水,吓得护士以为他梦魇了。
好不容易熬到刑满,一出院,他飙着两行泪跪求去餐馆刷一顿。
饭店是曲丹妮找的, 是一家四川火锅店, 离她上班的地方很近,去吃的中国人很多, 口碑不错。
她一下班就去抢座,占到了一个大圆桌, 等了一会儿, 人都陆续到了。
严森和秦黎,托马斯和马舒舒,都是成双成对, 就是曲丹妮一个孤家寡人。
她拉着秦黎道, “走, 陪我出去抽支烟。”
说着就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了出去, 把其他人晾在原地。
曲丹妮站在门口, 点亮一支香烟,下巴往饭店里点了点,压低声音道,“她怎么来了?”
这个她当然是指马舒舒。
秦黎顺着她的目光望进去,站在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她的半张脸。
马舒舒脸上的伤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再化个妆基本看不出来,但她经历这事,心力交瘁。只见她坐在托马斯旁边,沉默着,不说话也没有笑容,和以前那个开朗话多的姑娘完全不一样。
秦黎叹了口气,道,“出来散散心也好。”
曲丹妮可没她这好心肠,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掐了她一把,道,“你也真是缺心眼,让你别和她混在一起。”
“不是我要和她混一起,是她要粘着托马斯。托马斯和严森又是分不开的关系,我有什么办法呢?”秦黎心里也郁闷,可是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早知今日,当初打死也不会替托马斯传这个话。
看着她火气那么大,秦黎问,“话说,你为什么那么排斥她?她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啊。”
曲丹妮,“是没什么过节,但这人心术不正。而且我就是看不上她,一个连家和祖国都不要的人,会有情有义吗?指不定哪一天她就在后面捅你刀子。”
要人心那么坏,这世界就完了。就目前来说,马舒舒确实没害过自己,而且,有钱的时候,也一直想到她,也许是因为两人相似的成长背景。
秦黎道,“算了,你别这么说她了,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可怜个屁,全是自己作出来的。”她哼了声,“你看她现在走投无路傍上托马斯了,等一有更好的选择出现,立马翻脸不认人。她可用不着你来同情,我说她呀,就是一个心机婊,成天算计哪里能捞到好处。”
这话让秦黎无从反驳,也不想反驳,因为马舒舒确实就是这样的人。
见她沉默,曲丹妮摇头,“你把这个祸端安放在自己身边,迟早要吃苦。”
秦黎干笑一声,“没那么夸张吧!人生又不是小说,哪有那么狗血。”
曲丹妮白了她一眼,“你的故事告诉我,往往人生比小说更狗血。”
秦黎被她堵得没话说,可是马舒舒现在不只是她的朋友,更是托马斯的朋友。托马斯跟她走的近,连来这吃顿饭都要带上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也无可奈何。
曲丹妮听她这么说,就问,“托马斯这是哪根筋搭住了,居然看上了她。”
“昨天托马斯说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难民营,非要把她接去农舍住,两兄弟为此吵的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