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槿没吭声。
“一个主动往工作里添加私人感情的合伙人, 可以用,但不能长久地用。”
“因为他对你不负责, 对公司也不负责, 这是为什么他创业了三次, 三次失败的原因。”
“你若是跟着我, 玩办公室恋情没关系,因为我了解你,也把握得住分寸,有我掌舵,船不会翻。但你若被他牵着走,终有一日会玩脱, 到时你们若是分家,只会比今日更加难看。”
解槿再一次感觉到了被人忽悠的感觉。
只是谈巍不是江衍, 他态度如一个前辈或是师长,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指点和教诲。
但所作所为跟江衍差不多, 就是往对方身上泼脏水。
两人在这方面倒都算是大师, 话说的八分真搀两分假,即便知道不能全信,但仍说到了她心里去, 叫她忍不住在小本子上深深记下了一笔。
现在江衍对谈巍,两人的本本上都是劣迹累累。
一边是奸臣,一边是恶君。
她只能在两人中间走钢丝, 不能偏向任何一个人,却又得借着每边的力道去对付另一边。
解槿此刻才觉得以前没穿成掌权者真是幸运。
现在的她都感觉hold不住,更别说以前的自己。
看电视时总觉得皇帝是个傻子,忠臣奸臣都分不清,但那时忠奸都被编剧写到了脸上,真让你在一团迷雾里摸索,连打个三国杀几忠几奸数量已定都常常判错,更别说放到现实里跟一帮社会精英们玩儿心眼。
解槿一直没说话,都在听谈巍讲。
直到他开始说到融资的事情。
“江衍他劝你融资了吧,还以上市为饵来诱惑你对吧?”
解槿看着他,“是又如何?公司不可能总不发展,永远停留在一个工作室阶段。”
“但他如此急迫,你就没有怀疑过?”
“你想说什么?”
“现在公司在你手上,你的股权大于他,掌权者是你。但一旦引入投资者,你们的股权都被稀释,说话算数的就开始变成了投资者。”
“到时你虽然坐着ceo的位置,但一旦连续两个季度经营不善,江衍就能联合其他股东将你解雇,而那时最有资格坐上ceo位置的人是谁?”
“……江衍。”
谈巍笑了,“所以,到时候你还是会变成给他打工,总裁不好当对不对?”
他拍拍她的头,像是在对待一个尚稚嫩的孩子,满眼‘待你长成时,才知道世界险恶’的复杂。
然后,谈巍点了一根烟,要笑不笑地看她一眼,“你要坐上这个位置,就得知道,高处不胜寒,而王一般都是孤家寡人。”
解槿没说话,她不想听这些,她想听解决办法。
狡猾如谈巍,身在商海,长在传媒帝国之家,又独自拼搏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办法。
她扯住谈巍的手腕,一把夺过他指间的烟,按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
然后转向他,眼眸熠熠生辉,“你继续说。”
谈巍挑了下眉,突然笑了笑,“求人可不该是这个语气。”
解槿也没太意外。
他这样的人,也不可能真无条件付出,总得得到些什么。
于是她眯了眯眼,“你想要什么?”
谈巍又回到了那副太子爷的模样,懒洋洋靠在床头,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
他说,“你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