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彦一步步走到山门下,抬头仰望正见到苏绮璇倚坐在山门门槛旁已经睡着了,她的脚下不远处放着一只灯笼。紫彦见到苏绮璇的肩头已经被晚间的露水打湿,似是已经在此等了很久。
紫彦挥退了一旁的暗卫,拾起灯笼,再俯身轻轻抱起苏绮璇走回厢房。听到木门开阖的声音,苏绮璇睡眼惺忪的醒了过来。见到紫彦将自己放在了床上,嘟哝了一句:“紫彦,你终于回来了。”
“恩,我回来了。”紫彦摸了摸苏绮璇如水的长发,“你一直在等我。”
苏绮璇睡意朦胧,半晕晕的道:“恩,我看你一直没有回来,就打了灯笼在山门等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紫彦的眸中倒映出放在桌上的灯笼,整个厢房内皆被烛光晕染上一层薄纱似的暖光。紫彦执起苏绮璇的手,轻柔的吻了一下,低低道:“卿对孤诚意如此,可叫孤如何还卿?”
“紫彦,你方才说什么?”苏绮璇坐起身来,试图挥散睡意。
紫彦道:“紫茗,你从来就没有问过我我究竟是何人。为何一个男子居然隐匿在青云观中还居任观主,你难道不好奇么?”
苏绮璇似是已经清醒,靠在紫彦胸膛上想了片刻道:“我相信紫彦。紫彦该告诉我的时候一定会告诉我。你一定是有你不得已隐藏的苦衷,即是如此我又何必询问让你为难呢?”
紫彦面上动容,只是在他怀中的苏绮璇却是看不见。紫彦闭了闭眼,轻声道:“卿何知我如此。茗儿,你有什么心愿或是真的想要的东西吗?普天之下,率土之滨,无论是什么,我都会一一为你实现你的愿望。”
苏绮璇思索了片刻,道:“如果真的说愿望,其实也算是有一个。不过已经实现了。”
紫彦来了兴趣,“哦?是什么,说说看。”
“恩……紫彦还记不记得我最爱的琴曲,岁寒赋?”
“当然记得,紫茗多次弹与我听。词曲意境高洁却又柔情百转,是上等的琴曲。”
似是想到了什么,苏绮璇柔和了眉目:“岁寒赋是我娘亲作曲,我父亲修纂的。当年他们用这首琴曲来约定,结发共白首,一生一世只一人。只可惜,”苏绮璇的声音低落了下去,“我娘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病逝了,之后我父亲又娶了我娘的庶妹做了填房夫人。我自小身体不好,有道人曾给我算命,说我八字带煞,必定要锁在深院里不得见外人。在那之后,我连父亲的面也很少见到。我没怎么见过外面的世界,也只听丫鬟们常常说起妹妹妙芙昨日去了梅林赏雪,今日又去了诗会。我虽是从来不提到墙外,但其实还是很羡慕妹妹可以去那么多地方又会认识那么多人。”
紫彦抱着苏绮璇的手紧了紧。紫彦自小在宫中长大,自然清楚后宅深院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听到苏绮璇的描述,苏绮璇这病怕是和她的后母脱不了关系。心尖一阵轻微的疼痛,紫彦的声音有点沙哑:“你受苦了,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在你年幼的时候就遇到你该多好。等你的病治好,以后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一一带你去过。”
“其实,也只是有一点点羡慕啦。”紫彦的怀抱温暖妥帖,苏绮璇感觉到睡意似潮水渐渐上涨:“我虽然足不出户,但也看遍了家中万卷藏书。霖朝疆域千里,大致的有名地方我都知晓一二。我在院子里闲来无事,只能常常看我娘亲的手札。我娘亲一生挚爱唯我父亲,手札几十册大都是和我父亲有关。只有看完了那些手札,我才知道,我娘亲爱我父亲有多深。后来,我就有了一个愿望。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