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就说了,这董家的老婆子,哪是什么董老夫人,以前叫她老夫人那是看在赵大人的面子上,现在董氏被赵家休掉,叫她老婆子都是抬举。
那赵大人的二女儿可是她的亲外孙女啊,做亲外祖母的都舍得将她往火坑里推,可见心真是黑的,怪不得能养出董氏那样的女儿。
董老婆子闯进县衙,县衙的门大开着,赵大人今日没有上堂,可还有衙役当值,她直直地跪在外面,手中捏着那杏色的肚兜。
“赵大人,民妇来求亲,求赵大人将二小姐嫁给我家孙儿,他们郎有情妾有意,无奈如今天人永隔,但情义长存,求大人成全。”
赵县令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听到她的叫声,黑着脸让人将赵燕娘叫过来。
赵燕娘听见自己外祖母说的话,又羞又恨,真没想到平日里还算疼爱自己的外祖母居然是这样的人。
“爹,她胡说的,女儿没有…”
赵县令制止她的话,再如何恨透董氏,也不能将这恨意转接到自己的女儿身上。
“她有备而来,你有把柄在她的手上,此事还得另想法子,你先回去,为父前去会会她。”
赵燕娘咬着牙,怒气冲冲地走出书房,却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跑到前衙,县衙的门前围得满满的人,里外三层,全是来看热闹的。
见她出来,有的人就撇嘴,这县令家的二小姐,长得可真够丑的。
赵燕娘今日心情不太好,没有描眉抹粉,原本黑黑的肤色再加上并不出众的五官,平庸至极,甚至可以说很丑。
董老婆子见她现身,立马眼睛发光,“燕娘啊,祖母求你了,你庆山哥哥生前就舍不下你,你嫁过去后,外祖母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赵燕娘指着她大骂,“什么庆山哥哥,什么外祖母,董氏已经被我爹休了,你们家和赵家没有半点关系,你手上的东西是董氏偷偷给你的,董氏心毒,人人皆知,没想到她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伙同你们一起来陷害我,我告诉你,董家想我嫁过去,没门。”
董老婆子被她这番话说得有些发懵,赵守和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一把将赵燕娘拉到一边,对围观的百姓道,“家门不幸,丑事频出,让各位乡亲们见笑了,小生的二妹妹,虽然语气不佳,所说却是实情,为人子女,本不该妄议母亲,还望大家体谅,都散了吧。”
县令家的公子亲自出面,百姓们没有不依的道理,逐渐离开,却没有走远,而是在远处观望着,董老婆子恶恨恨地道,“你们两个白眼狼,亲娘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抹黑,还不认她,白费她生养你们一场,真是没心肝,活该遭天打雷劈。”
赵守和有些来气,一拂袖子,面有愠色,“上梁不正下梁歪,为长不慈,又岂能望子孙孝顺,董老夫人,小生言尽于此,您请回吧。”
董老婆子示威般地将手中的肚兜晃一下,得意地一笑,赵守和朝衙役们使眼色,几人上前将董老婆子制住,按在地上,赵燕娘趁机将肚兜夺下,死死地捏在手里,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衙役们眼睛雪亮,自然明白经由董氏一事,赵家和董家撕破脸,他们早就看不惯董老夫人,也不用赵守和再吩咐,就将她用杖叉出去。
赵县令站在县衙的门口,将刚才他们的话听得真真切切,脸色黑沉沉的往里面走,燕娘不愧是董氏一手教的,董氏虽对别人不仁,对这个女儿却是十分好的,燕娘话说得绝,半点也没有想过董氏,不知董氏泉下听到,会是如何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