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娘看着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头顶,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将自己头上的绢花摘下来,她大感不解,这绢花可是有何不妥。
等胥良川反应过来时,他的手正拿着那朵绢花,红色的绢花衬着他玉白的长指,说不出的感觉。
他的眼神更暗,他想自己或许对这少女太过注意,以致于常做些莫名奇妙的事情。
“这绢花与你的发髻不配。”
雉娘一愣,恩公还懂得女子装扮,她感觉有些怪怪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从他手中将绢花拿回,“恩公有所不知,这花是小女的大哥送的礼物,礼轻情义重,小女觉得它很好看。”
恩公?
这两个字怎么听得这般别扭。
“以后莫再叫我恩公。”
她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何意思?不叫恩公叫什么?
“我姓胥,名良川。”
“那小女以后就唤您胥公子吧。”
他似乎皱了一下眉,然后面无表情地点头。
雉娘从善如流,“胥公子,您也是渡古人氏吗?”
“是的,渡古是我的祖籍,不过我此前一直住在京城。”
她咬了一下唇,想到快要回家的赵凤娘,赵凤娘深得皇后娘娘的宠爱,在京中必然是有名气的,不知这位胥公子有没有见过。
“真的吗?原来胥公子是京城人,小女的大姐也随姑母住在京城,不知胥公子有没有听说过,小女自得知大姐要回来,心里既盼又喜,心下惴惴,不知大姐是何样的人,也不知她会不会喜欢小女。”
胥良川盯着她的脸,粉嫩的皮肤,娇怯的表情,睫毛微颤着,头略往一边歪着,贝齿轻轻地咬着粉唇,带着一丝忐忑,他的心抽了一下,小姑娘又在骗人,她哪里会担心赵凤娘喜不喜欢她,怕是想打听赵凤娘的为人,是不是和那董氏一个德行。
真是一个小骗子,怎么骗人的样子都这么让人心疼。
他立马被这个想法骇到,自己一向清心寡欲,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心疼女子,难道是他前世里孤独终老,所以才会疼惜小辈。
是了,若论年纪,他都可以当小姑娘的祖父,年龄差距如此之大,如同祖孙,他眉头轻皱,这感觉怎么让人如此不舒服。
前世,他对赵凤娘的印象仅限于她和太子的私情,以及和堂弟的纠葛,算不上有多了解。
皇后娘娘对她很是宠爱,专门派宫中的嬷嬷教她礼仪规矩,她一言一行比世家贵女还要有气派,加上长相清秀,深得京中世家公子的追捧。
沉默良久,他淡淡地开口,“赵县主深受皇后娘娘的喜爱,在京中颇有名气,我与赵县主只有过几面之缘,她自小常出入宫廷,规矩仪态都让人挑不出半点错。”
雉娘心里松口气,重规矩就好,就怕是那种和赵燕娘一样嚣张跋扈的,但转念一想,赵凤娘可是董氏的亲女儿,万一她随董氏一样面甜心苦,光会做表面功夫,那段数肯定要比董氏高上几个台阶,到时候,她又要如何应对。
她的脸显出一丝忧色,好看的眉头染上一丝忧色。
胥良川的眼眸更加的幽深,也跟着她一起皱起眉来,“赵县主已抵达临洲城,不出二日,必会归家,无论什么样的人,若包藏祸心,总会露出马脚,你小心行事即可。”
雉娘感激地又朝他行礼,便起身告辞。
乌朵和许敢都在门外面候着,见她出来,乌朵自觉地跟在她的后面,主仆俩出了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