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婧对她说的话,和之前同学聚会上其他人说的大体一致,“你变化好大啊”、“真的都认不出来了”、“怎么减的啊”、“用了多久啊”,诸如此类。
梁婧大学在某省省会念的,具体是哪,臻霓不记得了,至于她现在在哪上班,做什么工作,她更是不想知道。
一顿饭了,臻霓结了账,几个人往外走。到了分别的口,臻霓先说:“我们还有事,就不送啦。”
梁婧问:“过年你回青碧吗?上次1班那些人说到时候想聚一聚,你去不去?上次我们还在群里说到你了呢。”
指的是他们初中的班级,臻霓和初中同学的关系倒是不错。
臻霓:“很多人去?”
“是啊,大家应该都挺想见你的。”
“可是……”臻霓笑了笑,往前几步抱住梁婧,嘴唇凑近她耳畔,低语道,“我并不想见你啊。”
她缓缓放开手,没再看梁婧一眼,转身和珊妮离开,留她久久愣在原地。
回去路上,珊妮一边开车一边问:“撕过啊?”
“什么?”
“你跟那个女孩儿。”
“噢,”臻霓若无其事道,“以前是闺蜜,后来绝交了。”
“为什么?”
她简要地说了下梁婧在辛甜欺负她时的作为,珊妮听得义愤填膺:“这都不撕啊?要我啊,早给她两耳光了。”
臻霓笑得淡薄:“人和人之间哪有那么多对簿公堂,更多的是默默忍受。”
说了最后那句话,她反而舒坦了。人最无法忍受的其实并不是敌人的攻击,而是朋友的背叛,你可以毫无顾虑地给敌人以回击,那都是理所应当的,可面对背叛,就如同亲手埋葬你曾经付诸的所有感情。于她而言,她可以恨辛甜恨得彻底,可那些弃她而去的朋友,她多恨一分,也就在心上多划一道口。
陈奕迅的歌里怎么唱的来着?
我不唱声嘶力竭的情歌,不表示没有心碎的时刻。
我不曾摊开伤口任宰割,愈合就无人晓得。
是,她今天活得光鲜亮丽,那是她自己活出来的,跟那些曾经伤害她的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的罪还在,恶还在,她是好了,是愈合了,这不代表她就不恨了,忘记了。
她最想说的不过是一句,你以为我不恨你吗?
臻霓忽然一笑,加上一句:“不过,刚才那句话是我第一次对簿公堂,感觉真爽。”
……
臻霓打开家门后,惊讶地看到了汤胤的鞋子。她循进卧室,看到浴室门闭着,里头传来流水声,便过去敲门:“汤胤?”
他的声音犹如立体混响:“你回来了?”
“今天下班这么早?”
“提前完成了任务,在实验室待了一天,一身机油味,我洗个澡。”
“好。”
臻霓往回走,一眼瞧见正在耍弄手机充电线的公主,她嘴爪并用,一会儿狂挠,一会儿退缩,每次上前都带着视死如归的架势,誓要与这个“恶敌”拼个你死我活。
她已经是不是小狗了,至少臻霓一只手已经拎不动她了。
那条充电线挂着插座,连着汤胤放在床头柜的手机。臻霓才要过去阻止她,突然,线被公主猛地一扯,手机跟着扯离台面,“咚”的一声狠砸在她脑袋上。公主猛乍跳起,浑身汗毛竖直——是谁!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