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胤平静如常:“我不意外,小吴出事被开除,影响到了我的评职称,接着导致新项目落到丁晖手里,我的动机非常充足。”
臻霓扑到他怀里,抱他抱得紧,又气又怕得直想哭:“怎么又出这种事?操!”
他很明白她这个“又”的含义。
汤胤拍了拍她的背,轻轻道:“好了,我们先吃饭。”
……
离开汤胤家坐上车,助理就问俞然:“俞队,你有什么看法?”
俞然滞了阵,说:“问汤胤对丁晖的看法,他第一反应说的全是和工作有关,看来他和丁晖私下接触很少,又或者,他故意不说。”
“你不觉得他平静过头了吗?普通人意识到自己被定为嫌疑人,哪有这么淡定的?回答中肯,一句倾向于自己的解释都没有。”
俞然勾了勾唇:“以我对这个人的了解,这的确是他本来的样子。”
回局里一路上,俞然都在细想刚才和汤胤接触时,他的一字一句,一举一动。
虽然他们并未直接肯定丁晖是被害的,但显然不难猜到,而汤胤的反应,说明他早已对自杀这一说法心存疑虑。丁晖无精神病史,又才喜得贵子,生活干净,不惹事,无债务纠纷,哪来的理由在这个时候寻短见?
当然,这样的猜想不足以支撑起他杀的论断。
在案发现场终南山,丁晖的车停在登山入口,按现场初步勘察来看,丁晖是将车停在入口后徒步登山,于半山腰跳崖,落至山底死亡。附近村民于次日下午发现了他的尸体。
死亡时间在周三,10月12日,晚七点到十二点之间。
初步尸检,丁晖无其他外伤,衣物完好,没有打斗拖曳痕迹,致死原因就是高空坠落。
进一步尸检之后,法医确认丁晖死亡时是酒醉状态,且在丁晖的胃里找到了少量的安眠药。
终南山距市区将近五十公里,行车需要一小时。服用了这剂量的安眠药,如何让丁晖支撑自己从市区开车到终南山,并徒步登山?再且,如果他真想寻死,服用安眠药足矣,何必多此一举跑到那么远的终南山?
也有说法反驳:服用安眠药怕被及早发现抢救回来,不如跳崖一了百了。
最关键的疑点,是俞然找到的。
——丁晖的鞋底相当干净。当夜终南山下着雨,一路上山鞋底必会黏上一层泥土,而丁晖的鞋底却几乎没有任何黏土。
只有一种解释:他是被人抬上山去的。
那么也就有可能——是被人抛下山去的。
然而,行车记录仪早在上周被丁晖送去维修,还未取回。
据丁晖妻子透露,案发当天的下班时间,丁晖曾告诉她晚饭不用等他,他有事要去办,晚上十点半,再次发消息告诉妻子今晚不回家,妻子致电询问原由,他却没有接电话。
总而言之——丁晖于12日晚下班后,离开单位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也许正是与此人喝酒之后,被此人带往终南山推下山崖。且,凶手试图将这场他杀掩盖成自杀。
丁晖的孩子早产,带了一身病,连带母亲一起受罪,从出生起便留院治疗,至今没出院,花销巨大,丁晖为此在一月之内消瘦二十斤。
也就是说,他很需要钱。警方由此切入,调查他的经济纠纷,是否有借债,却查无所获。
得到院里的新项目,对他来说是莫大的惊喜。
除非有人不想让他得到这个项目。
所以,警方将嫌疑人其中之一锁定了丁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