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的情况不一样。
元宁心里清楚, 盛元康的身体没有疾病, 他跟自己一样,外壳没变换了个芯儿, 也不知道泓济大师能诊出什么来。
“娘, 寺中的客舍设在后山, 从此处过去还要走半个时辰。”盛元祯从知客僧人那里问了路,便过来回话。
龙氏来过皇觉寺好多次了, 对寺中的情况也有所了解, 早已做好了准备,出发时精简行囊,只带了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盛府一位夫人三位小姐一位公子,总共带了六个箱笼,搬动起来还算省事。
一行人便穿过山门, 绕过前山的大殿往后山走去, 仍旧是陆行舟与盛元祯打头,盛元康与夫人小姐们随后,下人抬着箱笼走在后面。
下马车的时候,元慈和元柔各扶着龙氏的一只手,到上山的时候山道狭窄, 只容得下两个人。
元宁见元柔退后,似乎想走过来拉自己, 急忙转过身跟盛元康并排走。
元柔果然就没走过来, 而是默默跟在龙氏和元慈身后。
元宁暗自松口气, 一抬眼发现前方的陆行舟回了一下头。他的目光永远像利刃一般, 无论看什么,都像盯着一只落入网中的猎物。
被他一望,总觉得心底的每一个无论光明抑或阴暗的角落都被他一览无余。
“呀!”元宁一个心神不宁,脚底便踏了个空。
“当心。”盛元康眼疾手快扶住她。
她稳住脚步,见所有人都回过头瞧着自己,红着脸说;“我没事。”
龙氏的身子不太好,走一段就要歇一段,半个时辰的路走了一个时辰才到。
说是客舍,其实已经在皇觉寺的寺墙之外。
皇觉寺保留着千年前的古朴样貌,但因为京城时常有达官贵人前来礼佛小住,因此客舍修建得格外精致。
前山遍植松柏翠竹,后山却栽得是枫树。
如今这个季节,入目皆是红色的枫叶,壮观极了。
枫叶林中散落着不少青瓦灰墙的小院,这就是盛府一家人下榻的地方了。
每座院子都是三间房,龙氏、元慈和元柔一个院落,元宁则跟两位哥哥一个院落。一方面是她年纪小,不会有太多不便。另一方面跟哥哥们一个院落,她就能住最大最好的正屋。
元宁指挥着丝绦进了屋,摆带来的东西收拾好。
她站在门口,看见陆行舟在院子外面对盛元祯说了几句话,就带着他的随从离开了。
等盛元祯回来,元宁迎上去,“陆公子刚才说了什么?”
“他说,昨夜寺中一位僧人得了急症,泓济大师开了方子,却缺一味奇药,大师一早就进山采药了,快则明日,迟则三五日才能回来,让我们等等。”
竟然这么巧。
不过也好,元宁好不容易出一次门,也不想出来两天就回去了。
“哥,那咱们是在这儿等着还是回家呀?”
“咱们来这儿得足足走上一日,陆兄说照寻常的情况最多三日就回来了,我觉得咱们多住几日就是。不过,总得回禀母亲定夺。”
元宁点头。
又想起刚才陆行舟离开,问:“陆公子不住这里吗?”
“阿宁还不知道吧?陆兄自小就在皇觉寺长大,他自己就有一个院子,在枫林后面。”
原来他是在寺里长大的。
元宁从前只听说他是泓远大师唯一的弟子,却不知道他从小就在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