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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丈夫死得早,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一儿一女拉扯大,儿子死的不明不白,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摊上事儿,不知道要不要坐牢,坐几年,女儿常年在外地工作,跟自己不亲,指望不了。

    这个家毁了。

    高燃跟封北坐在最后一排,一个闭目养神,一个心不在焉。

    高燃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对刑法的认知很浅薄,也非常片面,不知道大姨会受到什么样的制裁,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的问了封北。

    封北说接下来的事不归他管。

    说了等于没说。

    高燃用手捂住脸,王伟的尸体上没有黑斑,这跟他猜想的不一样。

    表哥的尸体已经缝合下葬了,要是开棺验尸,没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大姨会恨死他的,要是被他妈知道,那完了,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不如让封北问一下法医?

    理由呢?

    高燃不能跟封北提黑斑有关的事,至少现在还不行。

    因为他们的关系还没到可以分享秘密的程度。

    车里弥漫着一股子烟草味,前面几人都在抽烟,倒是没怎么交流。

    高燃的肩头一沉,上头多了个黑色脑袋,他不舒服的动动肩膀,小声喊,“小北哥?”

    男人睡的跟死猪一样,打起了呼噜。

    高燃发现杨志在看自己,目光很怪,他不自在的问,“杨警官,怎么了?”

    杨志摇头,“没什么。”

    话那么说,他依旧紧盯着少年不放。

    小北哥?没听错吧?叫的可真亲,敢情平时一口一口封队长都是叫给他们听的?

    有猫腻,绝对有!

    高燃没再去管,他偏头看窗外,心事重重。

    当天下午,刘文英的事传到了县里,一个传一个,刘家的亲戚们全知道了。

    刘秀在屋里哭了好一会儿,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着的。

    晚饭是高建军烧的,刘秀没吃饭,他进屋安慰。

    桌上就祖孙俩人。

    高燃没胃口,趴在桌上唉声叹气。

    高老太吃完一碗就不吃了,坐在红木大椅子上念叨着她的大孙子。

    家里的气氛很压抑,好几天都是那样儿。

    刘秀上厂里上班,叫高燃在家烧饭带老太太,他知道他妈心情不好,变的特乖。

    下个月开学,高燃熬夜做暑假作业,就剩下数学没搞定。

    白天高燃得在一楼活动,看着奶奶。

    高老太一闹,手里就多了本相册,她拿干枯的手摸摸,安稳了。

    高燃翻开作业本写作业,他最讨厌应用题,太可怕了。

    外头传来敲门声,高燃问是哪个。

    门外响起封北的声音,“是我。”

    高燃开了门,“干嘛?”

    封北把少年拉到巷子里,“刚得到的新进展,你大姨的口供前面大部分都已证实,但是,其中有一点不对。”

    “叮铃铃”

    一串铃铛声从巷子一头传来,高燃靠墙站,让那辆自行车过去,“你说什么?”

    封北重复那句,“她在扯谎。”

    高燃敏感的意识到男人指的是哪一点,他认真反驳,“人在极度恐慌的情况下会失去冷静,做出错误的判断,我大姨会弄错并不奇怪。”

    封北绷着脸,严肃的说,“不是,你大姨挖坑埋王伟的时候,知道他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