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琤出了郡主所在的院子,吩咐护卫把叫烟露的丫鬟带到旁边院子的偏厅去,另一个叫颂蕊的先放回去伺候郡主。
护卫得令,赶紧去办。
沈琤才在偏厅坐好,护卫便押着烟露到了。
“哼!”烟露受嵘王府整体气氛的感染,对“祸国殃民”的节度使本能的憎恨,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表达自己的鄙夷。
她本就有点吊眼梢,如今挑高下巴,眼梢更吊了。
“你这什么态度,吊睛母老虎啊?”
押着烟露的护卫照着她腿弯轻轻一踢,她哎呀一声跪在了地上,心中有些怕了,不敢再瞪他,低头咬唇不语。
“我打算把你扔去劳军。我就跟郡主说你可能偷跑了,也可能是去找嵘王透风报信了,郡主说不定还会赞你是忠仆。你也知道行军打仗,兄弟们早憋坏了,能遇到你嵘王府出身,细品嫩肉的女人,真是造化。”
烟露一听,几乎要哭出来:“奴婢七岁就伺候郡主……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本想选香颂的,但看到郡主十分喜欢她,她也十分忠心,想必她有个三长两短,郡主一定舍不得。”
“不,沈将军,其实郡主不喜欢她的,觉得她乱说话,性子鲁莽。奴婢从七岁开始伺候郡主,对郡主忠心耿耿,郡主身边不能没有奴婢。”烟露向前爬了几步:“别抓奴婢去劳军,奴婢会好好伺候郡主的。”
“是么,我觉得颂蕊比你忠心,方才第一顶撞我的就是她。”
同行是冤家,同事是仇人,颂蕊和烟露平时关系还算和谐,但毕竟不是亲姐妹,少不了嫌隙,尤其最近落难。
烟露抹泪哭诉道:“她就一张嘴厉害,能吵架也能吃!路上粮食不多了,明明说好少吃的,我却半夜见她偷偷在被子里吃东西,第二天问她,她不承认。只顾自己,不顾旁人死活。她怎么会比我忠心?”
沈琤早就猜到缺衣少食时,不闹矛盾是不可能的,他假惺惺的道:“看来你是忠仆,本将军错怪你了。不抓你去劳军也可以,但你得好好伺候郡主。”
“奴婢就是为了伺候郡主生的,一定比之前努力千倍百倍的伺候主人。”烟露怕沈琤反悔,忙表忠心。
“好了,本将军知道了。既然这样……”沈琤朝一旁的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递上来一小袋碎银子,沈琤把袋子扔到烟露跟前:“郡主刚在城里落脚,有什么想吃的要用的,我们这些大男人难免照顾不周,这就需要你多个心眼,时刻照应着了,她有什么需要,你随时盯着点,想买就买。如果有剩,就当打赏的。”
郡主不缺任何东西更不需要去外面买,这包银子,傻子也知道就是给她的。
“……是……奴婢一定时刻盯着郡主……看她需要什么……”烟露小心翼翼的加了一句:“然后马上告诉将军您。”
“嗯,你明白就好,还有,平时机灵点,什么该在郡主面前说,什么不该说,都想清楚了。你办得好,以后少不了你的好日子,倘若办得不好,我就让你把这些银子一个一个吃进去。”
上一世,暮婵的陪嫁里只有烟露没有颂蕊,他推测,这个颂蕊弄不好是在这次难逃中死了。反正要收买,当然要收买命长那个。而且烟露明显比颂蕊懦弱,更好收买。
唉,他居然连个丫鬟也要收买……
“是、是是……奴婢不敢,一定按照大人的吩咐。”
“你出来这么久了,该回去了,回去晚了,颂蕊指不定怎么在郡主面前诋毁你了。”沈琤一挥手:“下去吧,把桌上的茶叶拿着,怎么回去交差,不用本将军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