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远亭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沈琤看时机差不多了:“胡兄喜欢,便挑几个歌姬带回去吧。”
胡远亭一路上在娄庆吉那里受气,偏偏“外敌”的沈琤对他礼遇有加:“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明天挑选那三千匹马,你也可以先行挑选。”
酒过三巡,娄庆吉酒劲上来也不服气了:“那三千匹马都是滦临的,你们陇宁来挑不合适吧,嵘王可是我们先找到的!”
沈琤明知故问:“既然嵘王是滦临找到的,为什么叫陇宁的胡副使来跟随护送?我还以为是你们两家一起找到的。”
娄庆吉得意的冷哼,一切尽在不言中,当然因为陇宁是我们滦临的番臣了。
胡远亭仿佛有了幻听,什么都听见了,怒极,将酒杯一摔:“你他娘的说什么?”
娄庆吉拍案而起:“我能说什么?!”继而讥讽:“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琤心里笑,斗啊斗啊,不用给我面子。
武人就是干脆,一言不合就刀剑说话,尤其是胡远亭,从小跟他不对付的都叫他剁了个差不多了,他唰的一下子抽出佩刀,寒光投射到娄庆吉脸上。
而娄庆吉的随从见状,当即齐齐抽出刀来。
接着是一串的连环反应,胡远亭的侍从和沈琤的亲兵各个抽刀拔剑,瞬间剑拔弩张。
众人都没注意到,此时的嵘王和世子已经状如筛糠,毕竟刀剑无眼,错杀好人岂不糟了。
他们左右的护卫见状,低声伏在嵘王耳边道:“王爷放心,大人吩咐我等保护你们周全。”
嵘王肝颤,擦了擦冷汗:“本王没事。”
这时,娄庆吉发现气氛不对,步步后退:“你、你别冲动……滦临和陇宁是同盟……”
“什么同盟,不过是向滦临称臣罢了。”沈琤慢悠悠的继续喝酒,一阵见血指出问题所在。
胡远亭原本就觉得窝囊,如今更是被巨大羞耻感笼罩,父亲那种向滦临称臣的奴颜婢膝的模样历历在目:“同盟?那不过是陇宁节度使和你们的同盟,不是我的。”
就在此时,沈琤轻轻朝这堆火上扔了一把火:“胡副使,陇宁境内的盐池本就是你的,你若是愿意,本该赔给滦临的三千匹马我便给你,接着杀将回去如何?!”
定北骑兵闻名天下,有他支持自己,夺回盐池,何愁自己不壮大。
那么,有一点,如何将赔给滦临的三千匹马给自己。
很简单,没人接受,就是他的。
胡远亭听罢,立即道:“沈大人够仗义,那盐池夺回来,便给你三成!”
沈琤目光冷淡的瞅向娄庆吉,仿佛已经在看一个死人了。
娄庆吉终于意识到大难临头了,往后退步:“你别胡来,你爹……可是……饶不了你……”
胡远亭对娄庆吉狠道:“是老子饶不了你们才对!”
“大人,快逃!”娄庆吉的侍从见状不好,拿刀就来挡,哪里是胡远亭的对手,一刀劈开,用脚踹开。
接着揪住逃跑的娄庆吉,手起刀落,热血飞溅在猩红的地毯上,形成一串褐色的污点。
娄庆吉的亲兵见状,知道大限将至,挣命般的想杀出去,但大堂内沈琤的人更多,与胡远亭的随从配合,几番刀光剑影下来,尽数被除。
短暂的混乱过后,众人才发现娄庆业也已经死于乱刀中了,弄不清是谁杀的。
大堂内顷刻充满了血腥味。
一具具尸体被人拖着从嵘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