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银白一片, 耀的夜色发白, 雪地里亮堂堂, 一队骑兵从地平线上渐渐迫近。
瞭望台的哨兵看到沈琤的人马, 大声禀告:“是将军回来了——”
驻兵们迅速上前搬开挡在营地门口的木栅栏,让节度使的马队长驱直入。
沈琤下马后, 用斗篷将暮婵裹好, 抬袖挡着她的面容, 拥着她进入了军帐。
跑了大半夜,虽然暮婵会骑马, 但是从来没有在马背上度过这么久, 颠簸的骨头都碎了,才一进营帐, 她便瘫软在榻上, 手捂着眼睛,半晌不说一句话。
沈琤坐到她旁边, 去脱她的靴子:“脚冷不冷, 我给你暖暖。”不想暮婵完全不领情,反而使劲踹了他一下。
不妙不妙, 变成小野猫了, 当然, 他也知道她为什么发火,自己咎由自取, 除了任打任骂还能怎么样:“一会饭菜来了, 你多少吃点, 然后好好睡一觉,咱们明天不起营,你放心睡。”
大概是听到不拔营,她对回去还抱有一线希望,腾地坐起来,就要下地。沈琤忙拦腰抱住她:“你去哪儿?”暮婵使劲挣脱:“当然是回去了!”
怎么可能,抢都抢来了,她就是插翅也难逃了:“你别急,先坐下,听我解释。”
暮婵送他一个白眼:“你挟持我一路跑的时候,怎么不听我说话,现在倒要我来听你的?”这一路上,她在他怀里不知试图说过多少次“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停下,有什么事不能解决,你非抢了我就跑?”可都无济于事,他是铁了心的,就回答一句:“不要说话,呛风。”
沈琤挨了一个白眼,无所谓的笑笑,毕竟现在她人活生生的在他眼前,以后也会天天在一起,想到这儿,任何事都能微微一笑了之:“我实在是担心你,你这么一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活不活了。你看看你们那群属下,在寺庙里小住都能起内讧,他们送你回去,我怎么能放心。”
暮婵觉得他根本是避重就轻:“那你就亲自送我回京好了,而不是反方向将我劫持到这里。”
“你是我娘子,怎么能叫劫持,嗯……我这叫带你回家。”
“我不想跟你回去,当然算劫持!”脾气再好的人也要发火:“你该让我回京城,好好待嫁,而不是现在这样,我现在跟你回定北去算怎么回事,没成婚,就住在一起,说出去,我没法做人了……”
沈琤觉得这根本不是事儿:“你对外宣称是四公子,我劫的也是四公子,安宜郡主可是毫发无损的在京中待嫁呢。再说,就算真知道我把你劫了也没什么的吧,这次卫齐泰之乱,你们皇室不是也有女子被叛军掳劫么。”
她气急:“能一样吗,你难道想跟乱臣贼子比吗?你怎么不跟好人比?”
“我的意思是你别担心,你相信我,我既然敢把你带回定北,就有办法对外保全你的名誉。”
“……可我就想回京城去,在闺中待嫁,然后风光出嫁,才不想现在跟你回去。你不是说对我百依百顺吗,现在我让你顺着我的意思,送我回去!”
“我是答应顺着你,可也不能看着你跳火坑。前路凶险,你能预料京城中在你出嫁前会发生什么事吗?万一这次回去禁军因为和你们嵘王府的矛盾,对你们痛下杀手……不敢想不敢想。”
“他们早握手言和了,回去的一路彼此可好了。再说,就剩半年了,能出什么事。”她憋着嘴,略带怨气的道:“……行了,我看透你了,你就是不讲理,想让我留下来陪你。”
沈琤忙含笑点头:“知我者莫如娘子你。不把你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我夜夜做噩梦,吃不下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