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衣握紧了手中的铁棍,在这一刻,这根平时在她看来轻得跟羽毛一样的棍子却重愈千钧,她心底压抑着一股怒火正叫嚣着要发泄,在催促她将铁棍抡向那些诡异的雕塑,将这些罪恶的东西砸个稀巴烂,但仅存的理智却在劝说她不要这么做。
毕竟她不清楚到底哪些雕像里面藏着女孩们的尸体……万一砸错了,把她们的尸身毁掉了怎么办?这些无辜的女孩子,已经极其的不幸了,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使得这些少女连尸体都不完整……
韩明透过监控器细细欣赏姜云衣如今怒火中烧的表情,这样的神情显然能充分愉悦到他,所以他的语调更加轻松了。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因为你是迄今为止最满意的一个标本,我不介意提前告诉你。老实说,这门手艺可是相当复杂的,因为尸体一处理不好,就容易有味道,所以必须先把她们的内脏掏空,换上防腐剂……然后用水泥仔细包裹起来,等到干透了,再把薄薄的石片一点点黏上去,就跟砌墙一样,要求可精细了。表面上看是用石头做的,实际上,也就最外面那层才是石块……”
“你把她们藏在了哪些雕像里?”她听不下去了,直接开口打断。
尽管已经极力压制,但姜云衣话音里的杀意却仍旧十分明显,她脸色暗沉,如同暴风雨来临前乌云罩顶的天空,撕开平静的表面,底下全是惊涛骇浪。
在这一刻,她忽然回想起了当初踏进美术馆时感受到的不对劲,如今仔细想想,终于明白这种异样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
韩明刚才说,失踪的那十多个女孩全都在这里,虽然地下室的这些雕像和展出用的不完全相同,但谁知道他在展览上混入了多少具藏有女孩尸体的石雕……
在那间美术馆中,上百樽雕像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其中,那些以失踪女孩为模板塑造的石雕,或许还有藏着女孩尸身的石雕,就这么面带微笑地看着来往的参观者,连同着女孩们的恐惧、挣扎与绝望一起……都被封在了厚厚的石块之下,只能永远一动不动地、带着笑容地站在那里。
为什么她会感觉不舒服?因为——美术馆里那些被凝固了生命的少女们,正以近乎诅咒的微笑凝望着她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啊……
“……关于人类的意识有很多种理论,我个人比较倾向的一种说法则认为,人的意识本质上就相当于一段生物电波,在某种特定时候,当你的频率与他人的频率重合,就有几率感应到对方的存在,有些人把这种现象称之为撞鬼,而我喜欢更科学一点的称呼,比方说——就叫‘同调’好了。脑域开发度越高的人,越容易出现这种状况,你好歹也是基因改造计划的第一批受益者,作为朋友,我有责任把术后风险给你讲清楚,你要是真撞了鬼……不,我是说同调了,别怕,也别怪我没有事前提醒你。要是被吓哭了,我可是会笑你一辈子的。”
姜云衣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时她作为头批小白鼠,准备接受幸存者的人体改造实验,在手术开始前,作为主刀医生的友人就以这样开玩笑的口吻和她调侃,帮她放轻松。
不知为什么,这段话突然就自动蹦了出来,在她的脑海里回响。
原来如此……那些无辜死去的少女们,她们的怨气冲破了石雕的禁锢,在她的耳边复活了。
姜云衣闭了闭眼,纤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仿佛昭示着主人剧烈波动的内心。
再睁开眼,姜云衣眸中的杀气已经彻底不加收敛,如同出了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她手里的铁棍一转,然后棍底便被她重重地插/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