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被那眼神吓了一跳,不由想到这妖莫不是同和尚有些过节,否则他之前又不曾招惹他,他为何要用这般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就好像,他们之前有何深仇大恨一般。
李乐不解。
“不要求他。”青姚一拉正要伸出手的胡三娘,道,“这秃驴恨极了妖,怎会这般轻易就饶了我们。莫要轻贱了自己。”
但胡三娘却能感受到,他的手竟是在颤抖的。
李乐更是懵逼了。
“阿弥陀佛。”他合掌念了声,而后,道,“万物皆有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论是人是妖,都有活着的权利。”
“贫僧虽然懂收妖之法,却不会随意谋害任何妖的性命。”
“施主,放下屠刀则成佛,放下杀念,回头是岸。”
两只妖都有些愣住了,不料这和尚这般好说话。
“大....大师…这是放我们了….?”
“魍魉修行成形乃是万物间最难,贫僧此刻不杀,只因因果之报轮回不灭。”
“我佛慈悲,那张公子可是在你这里?”
胡三娘一时被这跳跃的话题说的愣了,继而反应过来,连声说道:“在在…”
“他可还活着?”
“活着呢,大师这话说的,他活得可好了。”胡三娘干笑了几声。
“带我去见他。”
“好。”
胡三娘见他神色认真,这才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泪,又是一幅娇俏的模样,好似方才那个痛哭求情之人不是她,好似方才一切生死之痛都是幻觉。
胡三娘拂了拂衣上的灰尘,她的此刻宛若一幅良家女子的贤淑样子,全然看不出半点妖的模样。
她在前头引路,而李乐却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青姚。
他额间一抹妖艳的竖红,他整个人本就妖娆之极,但此刻他面上无笑,面上竟显出几分孤傲清绝。
他抬眼直直看着他。
“你觉得...魍魉是...怎样的?”
他的脸色尚且有些苍白,整个人都好似还未从方才的事情中缓过来。
双目没了艳色,倒叫人更觉出他眼睛清澈如泉。
没人知道,青姚那一刻是怎样的感受。
前世,那和尚说,没有什么,比魍魉更低贱了!
这世上最不该存在的就是它们了!
魍魉,艰难地修行了万年才能成妖,须得碰见那个命定之人才能借他之形成人形。
本就无形无态,不过天地间一缕水汽,水泽山气成妖本就闻所未闻,它们拼了命才修炼成妖,旁的妖都有自己的形态,它们没有,连人形都是借于他人。
它们那般努力才成了妖,有了人形。
却被人告知,这一切的努力只是为了低贱的活着,它们的存在...没有意义。
或许存在着,只是为了在某一刻,被一个道士或者和尚杀死。
前世,他死在那人掌下,那人的脸在血光中,显得分外狰狞。
是妖孽就都该死,这是天道!
天道中,没有妖的存在,而魍魉更是被天道抛弃的一类。
他觉得身上很痛,那种魂飞魄散的痛混合着巨大的失落、沮丧,叫他分不清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更加痛恨这人一些。
他知道,魍魉修行地比任何妖都艰难,却本身实力是所有妖中最弱的一种。
上天不曾给它们任何眷顾。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