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旁边的落地灯散发出柔软的、橙黄色的光,越文带着眼镜坐在电脑桌前,正写着他的课题论文,左手旁摞了三四本厚厚的医学用书,他偶尔会从中抽出一本来,低头仔细翻看书里的内容。
窗外的夜色愈发厚重,越文摘掉眼镜,靠在椅背上,疲惫的闭上眼睛。今晚思路瓶颈,文章里的一个小论点写来写去竟和后面的论据逻辑相悖,他不得不删掉刚刚所写的部分重新思考。嗓子发涩,越文伸手拿起桌上的马克杯,端起杯子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来到客厅,路过卧室,越文朝房间里望了一眼,越洛躺在床上,不安分地把被子压在了身下。他轻手轻脚的过去,调高空调温度,接着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抽了出来,盖在她身上。
饮水机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的响。越文一口气饮完杯子里的水,重新接满了一杯,回到书房。只是面对着空白的文档不知从哪儿下手为好,他的心情逐渐开始烦躁。
一筹莫展之际,手机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越文一看,是微信的好友申请。
他对于电子类的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手机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工具而已,他能够找到别人,别人也能找到他,就行了,那些附加的东西在越文看来不过是提高手机卖价的噱头而已。可是连五十多岁的办公室主任都开始用微信通知工作内容,他只能跟随广大群众的脚步。
越文没心情点开看,把手机又扔回了桌上。时间像静止了一般,他坐在那里发呆,突然听见窗外有淅淅沥沥的声音,越文拉开窗帘,趁着路边的灯,看到单元门前的小河里漾起一圈一圈的水纹,地面上湿了透彻,积起了几个小水坑,不知从哪儿来的青蛙在下面“呱呱”地不停地叫,树上的蝉不会放过这个和它合奏的机会,不断发出鸣声。
莫名的,越文的心情慢慢恢复平静。
他合上摊开的资料,存好写了一部分的论文,关上变得发烫的电脑。拿着手机回到卧室,他想起那个好友申请,好奇的点开微信,验证信息那一栏里对方显示的人名是林宇哲。
越文有些迟疑地按下了添加好友的按钮。
几乎在同时间,林宇哲的信息就发过来了:还没睡啊。
越文想了一下,回道:准备睡了。
对话框的上面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越文等了一会儿,可林宇哲不知道有多少话要和他说,一直没有发送过来。他等的有点不耐烦,正要关了界面睡觉,信息送了过来。
林宇哲:晚安。
晚安?越文有些无语,顺手回了同样的话给他。
第二天一早,越文难得的起晚了,来不及准备早饭了,他匆匆忙忙的给越洛和自己洗漱了一下,衣服也懒省事的穿了和昨天一样的。
这人一开始倒霉,后面就会接二连三的不顺利,路上一流水儿的红灯,送完越洛去单位时,又遇上堵车,好不容易踩着点儿到了医院,办公室主任通知紧急开会,下午市里有关领导前来视察,要求大家不能无故脱岗。
越文一听,懵了,偏偏是今天,幼儿园开家长会,放学时间比平日里都早,他本想提前早走一会儿,这下可不行了。散会后他急忙找出苏可的电话拨了过去,温柔的女声提示他苏可手机关机了。
越文没法子,通讯录来回翻了两三遍,最终落到林宇哲的名字上。
他知道自己有些可耻,一边想躲着他,一边又厚着脸皮找他帮忙。
接到越文电话时林宇哲正在赶稿,连载的漫画后天是截稿死线期。由于他有前科,编辑陶子为了防止他突然失踪,每过两小时都要和他视频确认他是在家里乖乖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