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曲昀真正担心的是今天他们刚怼了李远航,等他回了家,还不跟他妈妈一起找凌默的晦气啊。
他们已经走下了教学楼,凌默还是没答应和曲昀一起回去。
曲韵看着他的背影,想了很久,忽然开口问:“我觉得你根本不在乎陈莉这个所谓的唯一的亲人,你为什么不直接申请撤销陈莉的监护权?”
凌默的脚步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对不起……那是你的事情,我不该问……”曲昀有点后悔。
凌默就算愿意替他出气,也不代表他什么都可以问。
“其实陈莉并没有虐我,也没有要谋杀我。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把在我母亲面前的自卑发泄到我的身上而已。让我住储藏间也好,一两顿饭没留给我也好,又或者没有像对李远航那样对我面面俱到也好,并不能构成我撤销她监护人资格最强有力的理由,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娇生惯养。我并不在乎她对我有没有亲情,所以我也不在乎她对我好不好。她成为我的监护人,是这个社会的体制决定的。也同样是根据这个规则,她从我这里拿走的,等到我成年都能拿回来,那么我干什么要花我的时间和精力去陪她唱大戏?”
曲昀明白了,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才漠然。
“那你在不在乎……”曲昀欲言又止。
“什么?”凌默看向曲昀。
“你在不在乎我对你好不好?”曲昀看向别的地方。
老实说,这样的话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真的好矫情啊!
凌默的手忽然伸过来,用力在曲昀的脑门上摁了一下,“你智障病又犯了?”
“那犯了智障病的我今天一个人待家里,你不能跟我回家吗?”
曲昀故意用有点可怜的声音说。
这时候,凌默才缓缓回过头来,看着曲昀。
夕阳之下,凌默的眼睛好像有一点红。
“你不就是要我教你写作业吗?”
“现在我们手上有医院的烫伤证明和晨报姜主任还有居委会陈大妈的证明,你愿不愿意变更监护人?”梁茹很认真地问。
莫青也很郑重地开口说:“虽然我们不是你的血亲,但我和你梁阿姨保证对小北怎样,就一定能对你怎样。”
凌默抿了抿嘴唇,再坚强的孩子这个时候感受到他们真正的善意和关心是不可能不动容的。
“我一点都不怀疑你们。只是陈莉是我唯一的血亲,又是我母亲临终时当着医院那么多医护人员交代的监护人,她在监护权方面占有优势。我只是被轻度烫伤,无法构成虐待未成年人。陈莉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我们必须快刀斩乱麻趁他们心虚搞定监护权。以及……他们最在乎的就是有没有地方住。”
“我懂,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个李浩逼急了杀人放火都有可能。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占你便宜。”梁茹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凌默又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梁茹:“这位是当初顾所长留给我的电话号码。他后来中风还进了抢救室,我不好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他。但是现在,我觉得可以跟顾所长说了。”
“有顾老所长帮忙,我们就更有把握了!”
梁茹给凌默包好了纱布,凌默一进卧室,就看见曲昀正万分认真地把他的书一本一本摆到自己的小书架上。
“好晚了,睡觉吧。我爸爸说明天要找班主任黄老师说你的事情。估计是要你在我家长治久安。”曲昀说。
“长治久安不是那么用的。”
“怎么不是?是要你长治我,久安他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