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如果……如果我这一次又挂掉了……你……你不要再割伤自己的手腕……摔到牛奶瓶的碎片上……太逊了……”
自己都快断气了,还能说出这么长一串话,曲昀觉得自己实在太他么的伟大了啊!
而且,手腕摔在跌碎的牛奶瓶上割破手腕这种屁话,是凌默对路骁说的,“黑雀”就算对凌默的调查再细致,这段话“黑雀”应该无从知晓。
但是凌默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曲昀不确定凌默到底是在装没懂,还是反而更加怀疑曲昀?
“你知道你现在烧到四十二度了吗?就算治好了也许也是傻子。”凌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讽刺。
那种让人眼皮子都睁不开的感觉再度来袭,连呼吸都变得让他疲倦。
凌默单手撑在他的耳边,靠近了他。
曲昀迷迷糊糊看见了头罩里面凌默的眼底都是很眼圈,下巴上是没来得及刮掉的胡茬。
凌默一定彻夜无休地要救他。
那一刻,曲昀忽然有一种让自己觉得雀跃的猜想——凌默一定是知道他是谁,所以才会这样竭尽全力!
“我们一起醒过来,怎么样?”
完全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凌默的声音在曲昀的耳边如同从缝隙间溢出一般,很远,又很近。
当曲昀再度醒来的时候,还是洁白到没有一丝瑕疵的房间,厚实的隔离,只是隔离外侧那些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已经都消失了。
随着思维的清醒,他的胸口传来一阵钝痛。
妈的……这是被卡车碾过胸骨了吗?
曲昀慢悠悠将自己的衣服撩起来,看见自己的胸前是一道难看的蜈蚣疤痕。
——“黑雀”的人是把他给解剖了一遍吗?
算了……还活着就不要太计较。
曲昀放松自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耳边还是检测器的声音,曲昀的手指颤了一下,隐隐能感觉到生冷的消毒水味道之间有一丝暖意。
曲昀侧过脸,他顿住了。
凌默就坐在他的病床边,侧着脸,已经睡着了。
而且曲昀从他的神情就知道他睡的很沉。
眉眼的轮廓还是那么漂亮,带着曲昀喜欢的利落的男人味道以及让他羡慕的知性。下巴上的胡茬还是没剃,但是看起来并不邋遢,只是让他显得更加成熟,一点都不像是未满二十岁的年轻人。
曲昀觉得自己一定是着了魔,他一只手肘艰难地撑起自己的上身,伸长了另一个胳膊,指尖触上了凌默的胡茬。
它们很短,明明很坚硬,但却像是不想伤害曲昀一样,一点都不扎手。
曲昀的手指还没来及的动,凌默的眼睛就忽然张开。
曲昀想要将自己的手指收回,胳膊失去了力气,差点翻倒到病床下面,但是凌默却忽然抬起腿,稳稳地拦住了曲昀。
“你才刚刚康复,心脏功能、肾脏功能、消化功能都很脆弱。老实躺着吧。”
凌默的声音很稳,这让曲昀本来有很多话想要问对方,但是却能感觉到他声音里面的一种暗示——那就是无论他问什么,都会被床头的监控设备传达给怀斯特。
凌默起身,揣着口袋看着曲昀:“你好像很喜欢我的胡茬。”
“喜欢个鬼……”曲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难道说只有你会长胡茬吗?”
“根据我对你不学无术的了解,你肯定是听信了什么男人的胡须硬度与那方面的能力相当的传言。”凌默微微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