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位中宫的皇后。
锦书听得嗓子一紧,手指微动,下意识的去看圣上面容,正要开口言语,他目光却云淡风轻的扫过,制止了她。
“夫人?”那老翁眼明心亮,笑吟吟的看看锦书,道:“小娘子好像并不这么觉得。”
“早一日晚一日罢了,”圣上不以为意,笑吟吟道:“总会是的。”
“那可不妙,”老翁道:“无论是已婚的夫人,亦或是订婚的小娘子,都不在赠送范围之内啊。”
“既然如此,还是掏钱吧。”
圣上也不同他争执,而是笑着摇头道:“为一盒胭脂,丢了我家夫人,却不值当。”
那老翁笑了出来,他也一道微笑,低头去看锦书,目光柔和如天上云,絮絮的,软软的。
难得的,锦书微红着脸,呆住了。
她捏着那盒胭脂,一直到离开那条街,四下无人时,方才垂首道:“圣上不要那么说,奴婢当不起的。”
“有什么当不起的?”
圣上却停下脚步,自她手中接了那盒胭脂,徐徐的打开了。
他也不避讳,伸手蘸了一点,动作轻缓的涂在她唇上。
夏日的芍药一般,灼灼的红艳。
“这不是宫里,朕也不是天子。”
他低头亲吻她额头,低声:“这一刻,朕只是你的情郎,想博你一笑。”
“——如此而已。”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再也没有来过。
锦书不知道他是谁,也无意去探查,虽然知道他万一被捉住,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揪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一个辛苦生活的可怜人,她终究做不到无视。
好在,安和悄悄的告诉她,并不曾听说有人被巡夜的侍卫抓到。
锦书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既觉得松一口气,又觉得莫名担忧。
往好处想,可能是病人已经痊愈,不需要用药。
往坏处想,可能……病人到了另一个世界,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锦书在心里想了想宫中底层人的住处,以及对方来拿的汤药,心里有点沉。
多半……是后者吧。
这日清晨,锦书去司药那里交付上月的药材进出单据,核对无误之后,便打算返回药房。
药房昨日进了一批海金沙,她还不曾归档整理,又怕耽搁的久了,误了药性,自然急着回去。
等到了药房外,她先去看了晾晒在外边忍冬藤,触碰之后,觉得还是有些潮,便先回屋了。
进去扫了一眼,锦书就察觉到靠墙的空置抽屉被拉开一点,似乎是有意提示什么,过去将它全数拉开,才看见里面的那盒胭脂。
只是寻常宫人们用的那种,并不是什么好的成色,宫廷制式的琉璃盒上有一枝桃花灼灼,里面是胭脂色的莹润膏体。
锦书自己也分到过一盒,只是习惯不着妆,所以少用。
倒是那些出身平平的宫人,对这盒胭脂很是珍爱。
她将胭脂的盖子合上,便看见底下压着的字条,这些时日过去,他的字似乎写的更好了些。
我不会再来了,还有……谢谢你。
莫名的,锦书叹了口气。
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七夕。
锦书入宫时,尚且是三月初,这会儿却是到了七月,委实称得上是日月匆匆。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