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出口,最先反驳的就是锦瑟。
刚刚哭了一通,她妆容都花了,狼狈之余,倒是可怜:“你心肠怎么如此恶毒,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父亲,”她愤愤的看向姚望:“你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
姚望看着小女儿如此,心底也是痛惜,望向锦书时,难免带了责备。
“父亲别瞪我呀,”锦书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指甲,忽然笑了:“人好歹还知道关怀自己的孩子,可是您呢?”
姚望脸色一变,语气微厉:“你是不是糊涂了,胡说八道些什么!”
“哦,我忘了,”锦书毫不畏惧的看向他,道:“父亲只是关心继母生的孩子罢了,也还算是人。”
“疯了,疯了!”姚望哆嗦着站起身,指着她道:“没规矩!”
“别生气呀,您有什么好生气的。”
锦书语气不快不慢,挑着眉笑了:“反正,我的名字都被报上去了。”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用,姚望一听,眼底便有了几分畏缩,坐回椅子上,讪讪的住了嘴。
姚轩与姚昭脸色齐齐一变,面有怒意:“父亲?!”
“收起你们的恶心嘴脸,”锦书没去看两个弟弟,只是在张氏等人脸上环顾一圈,淡淡的道:“坐下来,说人话。”
她这样慢悠悠的细数,张氏听入耳中,却似钝刀子割肉一般,一阵一阵的疼。
姚轩占了五成,姚昭再占两成,留给他们娘仨的,岂不是只剩了三成?
只消想想,她都觉得心口闷痛,嗓子腥甜。
姚望心知这是规矩,等闲容不得改,面上却也有些不赞同,试探着商量道:“阿盛与阿瑾,毕竟也是嫡子……”
“父亲别急,我还没说完呢,”锦书语气和缓下来,道:“阿盛与阿瑾毕竟也叫我一声长姐,我也不会叫他们出去喝风,便饶一成与他们。家业一分为二,前头两个占六成,后头两个占四成,如何?”
前边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声气凌人,现下平和下来,姚望反倒觉得不习惯,顿了顿,才道:“你愿意退一步,这自是好事。”
“父亲,有些话既然说了,便痛痛快快的说个透亮。”
锦书环视一圈,道:“祖父与祖母去世之时留有遗言,将自己私房尽数交与嫡长孙阿轩,二老还在天上看着呢,他们去世时,不仅仅父亲在侧,族老也在侧,父亲总不会食言而肥,不肯认吧?”
张氏此前听她松口,四六分家,还暗自舒一口气,听得这番言语,却觉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老太爷与老夫人去的虽早,可架不住那会儿姚家还没败落,私库里的好东西还不知有多少,只怕整个姚家加起来,都未必比那里头多。
她倒是心狠,竟全数划过去,半分不给别人留!
锦瑟没见过老太爷和老夫人,自然不知道二老留了多少东西,但只看张氏如丧考妣的样子,就知道绝对少不了,眼睛马上就放起光。
“你少胡说,祖父祖母有东西,为什么不留给父亲,不留给别的人,只留给大哥?分明是你们想独吞!”
“你大概不知道,”锦书瞥她一眼,道:“祖父与祖母病的时候,父亲因公到了外地,是我母亲衣不解带的照料,那时候,父亲膝下只有三个孩子,嫡长孙最是金贵,留给他有什么不对?再说,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他们为什么要分给你?”
“你!”锦瑟语气顿住,恨恨的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