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点头,又问:“下面是?”
“六三,甘临,无攸利;既忧之,无咎。□□,至临,无咎。六五,知临,大君之宜,吉。”
姚轩面色沉着,缓缓道:“上六,敦临,吉,无咎。”
“其惟不言,言乃雍。”圣上问他:“出自哪里?”
“出自《尚书》中的周书,无逸篇,”姚轩答道:“不敢荒宁,嘉靖殷邦。至于小大,无时或怨。”
圣上面上有了一丝笑意:“《礼记》燕义,最后说了什么?”
姚轩面色不变,沉然答道:“席:小卿次上卿,大夫次小卿,士、庶子以次就位于下。
献君,君举旅行酬;而后献卿,卿举旅行酬;
而后献大夫,大夫举旅行酬;而后献士,士举旅行酬;而后献庶子。
俎豆、牲体、荐羞,皆有等差,所以明贵贱也。”
“不错,”圣上赞了一句,随即问:“若使匈奴来袭,边城将领窃战,弃城而逃,你前往主持大局,该当如何?”
这句话出口,内室的氛围立即便有了变化。
圣上此前问的,只能算是墨义,标准答案也只有一个,只消记在脑子里,原封不动的背出来,便不会有错。
但是这一次呢?
谁知道圣上心里,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便是柳无书在一侧,也暗自捏一把汗。
“圣上,”姚轩微微蹙眉,略经思索,道:“学生心中有疑问。”
圣上淡然道:“讲。”
“匈奴军马多少,我军现存军马多少?”
“城中壮年男子多少,老弱妇孺多少?余粮可足?”
“将领弃城而逃,带走多少军马?城中府库,又是否有军备遗留?”
“匈奴来袭,已然围城,又或是距离多远?”
“相邻边城,又能否来得及,并且有力量组织救助?”
“距离边城最近的内城,又有多少路途?”
姚轩语气缓慢,接连数个问题出来,直叫人眼晕,反应不过来,而圣上却笑了。
“将领带走城中一半军马,而匈奴军力三倍于我。
城中壮年男子约有四分之一,粮草只余十日。
大军压境,一日即至,周围边城自顾不暇,无力来救。”
“至于临近的内城,”圣上道:“相距百里路途。”
姚轩定神细思一会儿,道:“若是学生前往主持,所图者三也。”
“其一,守将弃城而走,长史监察不力,当斩,以定人心。”
“其二,寡不敌众,无需硬碰,当即组织城中剩余军马及成年男子,撤往内城,以图后事。”
“其三,焚毁城中屋舍,井水投毒,不使匈奴得以修整,再度前迫。”
姚轩停了口,圣上便去看他,问:“没有了?”
姚轩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也只有这时候,他才流露出几分年轻人的样子。
“还有,”他缓缓道:“要向圣上请罪,不战而逃,失了大周颜面。”
圣上笑着揉揉额头,问他:“为什么后撤?”
“因为城中军力不足以同匈奴抗衡,且缺少粮草,又无援军。”
姚轩正色道:“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不妨暂退,以图后事。”
“匈奴急行军一日,便是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舟车劳顿赶过去,却只得了一座无用的空城,便是徒劳无功。”
“倘若他们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