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原地,呆了一会儿,锦书猛地反应过来。
——赶快走!
宫中崇尚佛学,可真的将寝宫建成这模样的,也只有宁太妃一人。
这也是锦书这样谨慎的人,会粗心大意,掉进陷阱的原因。
可除此之外,还有一处的宫阙,也是这样的制式。
圣上登基之后,为了缅怀生母而建的怀安宫!
锦书叫自己冷静下来,一颗心却跳的像是即将冲出胸口一样,怎么也静不下来。
这是圣上为先太后所建宫阙,本就是为了缅怀已逝之人,难怪见不到侍奉的人!
一个宫人贸然跑到先太后的怀安宫里,本就是大不敬,更不必说,之前在司药暗示之下,她跟着脱了绣鞋,光着脚走了进来!
若是被人发现,再加上她这幅有些肖似徐妃的相貌,随即便是倾家之祸!
现在想想,司药恐怕是崔尚宫的人。
怨不得,之前的月菊能在刘尚宫掌管之下那样安泰,原来如此!
锦书头脑转的飞快,脚下步子也迈的飞快,却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目。
司药引她过来之后,必然是要将她自己摘出去的,既然如此,在司药远离此地之前,她都是安全的。
锦书从没有像这刻一样,感激自己那一瞬间升起的好奇心。
若非如此,她就真的没有半分活路了。
——离开这里,立即!
新入宫的这些宫人皆是出身官宦人家,规矩倒是不需细教,只分配到各处去,叫上边的女官讲上一讲即可,并不繁琐。
锦书是刘尚宫吩咐人送过去的,司药也不为难,笑吟吟的讲了宫中规矩,便亲自带着她往住处去。
因着前番那场变故,宫人内侍十不存六,虽然新选了人入宫,却也不曾将人数补全。
也不知是占了这个便宜,还是司药有意卖她个人情,亦或是想要讨好刘尚宫,锦书自己得了一间屋子,不必与人同住。
她识文断字,也看过几本医书,便如同刘尚宫所说那样,被分去整理药材,将新到的归档,陈旧的剔除,虽然繁琐,却并不劳累,几日功夫,便同负责送药材的几个内侍混熟了。
负责做这种活计的内侍,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深厚的资历,都是最底层的人罢了,除去每日里要忙的事情,时不时的,也经常被人欺负,倒是可怜。
有个叫安和的小内侍,就因为不小心开罪了上边的总管,被罚着在石子路上跪了一日,膝盖都险些烂了。
他年纪跟姚轩相仿,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些稚嫩,总是叫锦书想起自己家中的两个弟弟。
这样的底层内侍,本就是家中人没钱才进宫来的,手上的月例银子就那几个,全数用来孝敬上头的内侍,现下膝盖伤成这样,连药钱都出不起。
宫中人命微贱,太医院是不会搭理这些小人物的,连派个学徒过去看看都不肯。
锦书负责整理药房,时不时也要剔去些品质差的,左右也是无用,便自己按方子包了不少,叫相熟的内侍给安和带过去,或煎或敷药,无论如何,总算是帮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