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锦书低低念了一句,方才冷笑:“倒是要谢谢她,自己送自己上路了。”
陈嬷嬷吃了一惊:“娘娘?”
“吩咐人出去传话,待会儿迎亲的时候,外头鞭炮加一倍,”锦书抬手扶了扶发髻上的步摇,哂笑道:“今日双喜临门,本宫心里高兴,为姚家添添热闹。”
这话吩咐下去,别人或许不会知晓,但圣上与姚望那边儿,却是无论如何瞒不住的。
红叶亲自往前厅去回话,姚望听了也只当锦书是要为胞弟做脸,自然不会反驳,圣上深知她心性,听得眉头一跳,却也没有反驳。
迎亲的队伍很快便到了,射箭踢轿跨火盆,一套流程走下去,顺当的很。
姚轩生母早逝,张氏又是这个光景,三拜时前厅里高堂便只有一人,锦书身份虽贵重,却是宫中女眷,不好露面,便请圣上上座,受了一对新人的礼。
这样的体面,也算是头一份儿了。
隔着一层帘子,锦书听得外头热闹欢畅,不觉微微一笑。
母亲去世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们三个孩子,这会儿她已经嫁做人妇,膝下有子,阿轩也已经娶妻,唯一还差着的,便是阿昭。
不过,那就不是她应该管的事情了,阿轩是长兄,会照顾好弟弟的。
听着外头说笑声,她既有种孩子长大的欢喜,又有些重担卸下的释然,总归是松一口气的。
帝后自然不会与一众宾客同饮,前厅内里设了桌案,与几个尊客同乐,姚轩先来敬过酒,便得了圣上准允,往前厅致意去了,姚望倒是留在这儿陪着。
锦书不胜酒力,也有事意欲叮嘱,用过饭菜之后,便借更衣为名往后院去了,不一会儿,姚望便过去了。
时间紧迫,锦书也不啰嗦,三言两语将张氏之事说了,问姚望如何决断。
这消息来得突然,姚望一听,便呆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怎么,怎么会呢……”
“父亲,我不想听你说有多伤心,多诧异,”锦书轻声道:“我只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以及,是否会因此影响到阿轩阿昭。”
“这个,这个,”姚望思绪有些乱,匆匆道:“自然要先掩下去,决不能因此影响到今日喜事的,可是……”
“父亲有这个决断就好,那处理起来,想必也不麻烦,”锦书盯着他,道:“近来天气转凉,人放个一两天没问题,今日人多眼杂,不好操持,待到后日,吩咐人运一口棺材进来,送出去小心埋了就是。”
“母亲既然在养病,那倘若是养不好,人没了,别人也说不出二话,”她继续道:“再过几个月,便宣布她病逝吧。”
夫妻多年,对于张氏,姚望总归是有些情分的:“那阿盛跟阿瑾那边,还有锦瑟,又该怎么办?毕竟是他们生母,总不能连最后一面都不见,这也……”
“人多眼杂,最容易生出是非,”锦书目光微冷,倏然一笑:“张氏但凡顾忌到自己的几个儿女,也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敢吞金自尽,就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个下场。”
姚望依旧有些踌躇,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这事儿知道就几个人,陈嬷嬷与看管张氏的两个婆子,我,我的两个大宫女,以及外祖母,都不是什么嘴碎的人,我会将这消息告诉阿轩,叫他看着处理的。”
“父亲,我为了栽培阿轩与阿昭花了多少心血,你是最清楚的。”
锦书凝声道:“你要是将这消息告诉我那几个弟妹,再被人传出去,搅的满城风雨,害了阿轩,我就把他们几个钉进棺材里,陪着张氏进土,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