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轩进去的时候,圣上正同柳无书说着话,见他入内,便一道将目光转了过去。
圣上的目光是探寻,柳无书的目光则是欣慰。
姚轩的才气与能力,皆非泛泛,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罢了。
现下,不就是一个好的时机?
方才隔的有些远,姚轩又跟着柳无书身后,圣上看的不甚分明。
等人到了近前,他才发现,姚轩同锦书,生的是很像的。
这叫他难得的心绪一软,目光微微柔和起来。
“朕听说,”圣上问他:“你打算参加明年的春闱?”
姚轩应声道:“是。”
圣上随意的翻了翻面前那摞卷子,忽然笑了。
“有把握吗?”他问。
姚轩低垂着眼睛,语气却很坚定:“有。”
圣上看着他,缓缓道:“朕问的,是你能不能中会元。”
“回圣上,”姚轩目光坚毅,道:“学生回答的,便是这个问题,能。”
初生牛犊不怕虎,圣上心里忽然冒出这句话来。
可是,看着这个年轻人那双同锦书相似的眼睛,他忽然想试上一试。
试一试他有几分才学,能否当得起方才柳无书评论的栋梁二字。
“九二,咸临,吉,无不利。”圣上问:“出在哪里?”
“出自《周易》临卦。”姚轩答道。
圣上点头,又问:“下面是?”
“六三,甘临,无攸利;既忧之,无咎。□□,至临,无咎。六五,知临,大君之宜,吉。”
姚轩面色沉着,缓缓道:“上六,敦临,吉,无咎。”
“其惟不言,言乃雍。”圣上问他:“出自哪里?”
“出自《尚书》中的周书,无逸篇,”姚轩答道:“不敢荒宁,嘉靖殷邦。至于小大,无时或怨。”
圣上面上有了一丝笑意:“《礼记》燕义,最后说了什么?”
姚轩面色不变,沉然答道:“席:小卿次上卿,大夫次小卿,士、庶子以次就位于下。
献君,君举旅行酬;而后献卿,卿举旅行酬;
而后献大夫,大夫举旅行酬;而后献士,士举旅行酬;而后献庶子。
俎豆、牲体、荐羞,皆有等差,所以明贵贱也。”
“不错,”圣上赞了一句,随即问:“若使匈奴来袭,边城将领窃战,弃城而逃,你前往主持大局,该当如何?”
这句话出口,内室的氛围立即便有了变化。
圣上此前问的,只能算是墨义,标准答案也只有一个,只消记在脑子里,原封不动的背出来,便不会有错。
但是这一次呢?
谁知道圣上心里,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便是柳无书在一侧,也暗自捏一把汗。
“圣上,”姚轩微微蹙眉,略经思索,道:“学生心中有疑问。”
圣上淡然道:“讲。”
“匈奴军马多少,我军现存军马多少?”
“城中壮年男子多少,老弱妇孺多少?余粮可足?”
“将领弃城而逃,带走多少军马?城中府库,又是否有军备遗留?”
“匈奴来袭,已然围城,又或是距离多远?”
“相邻边城,又能否来得及,并且有力量组织救助?”
“距离边城最近的内城,又有多